衛姌微嘆,心中糾結,前世司馬邳繼位僅五年就英年早逝,誘因就在眼前。她瞄了司馬邳一眼,道,「這藥看著古怪,如金石般,不知有什麼效用」
司馬邳聽上清說了一個多時辰的經文,正覺得有些頭脹,和衛姌說話感覺輕鬆暢快,他按了按額角,道:「外面那些神仙藥散你應該知道。」說著他掃了一眼過來,嘴角微勾,「我可聽說筵席上不少士族子弟都服用。」
「殿下說的是五石散吧,前幾日我剛見人服用過,癲狂可怖,不像神仙倒像瘋魔。」衛姌趁機趕緊進言。
司馬邳道:「尋常五石散有摻有雜物,煉製不足,服用之後是會有些異狀。」
衛姌輕輕嘆口氣,又道:「這兩日我還發現,服用五石散時日久了,人會變醜。」
司馬邳一怔,「胡說什麼。」
衛姌用變醜嚇退過許翎,便在司馬邳這裡如法炮製,繪聲繪色講了一遍學堂中幾個士子的模樣。
司馬邳見她說的極認真,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輕咳一聲道:「或許這些人原就醜。」
衛姌擺手道:「殿下可別輕視這些細微變化,身體髮膚都可見體魄是否強健,那些服用五石散的人,短期內都覺得神明開朗,體魄變強,可時間長了,人反而虛弱,不服用藥散還不如常人,如何能稱為神仙藥,殿下千萬別輕信了。」
司馬邳道:「莫非這上清真人得罪過你」
衛姌道:「我從未見過這位真人,談何得罪,只是見其他士子服用五石散多了,憂心所致。」
司馬邳這時哪還會聽不出來她有意勸阻的意思,看了眼金丹,他合上將木匣推開,動作漫不經心,「上清親手煉製的丹藥與外間大不相同,原還想賞你幾丸,既然你如此不喜就算了。」
衛姌心說幸好算了。但聽口氣,司馬邳仍是沒將此事放在心上,衛姌嘴都說幹了,不知道還該怎麼勸,她怔怔看著他,「殿下,入口之物最該小心,上清真人若真懂得連神仙藥,怎麼自己還沒成仙呢」
司馬邳淡淡道:「雖未成仙,卻已距離不遠。」
衛姌目瞪口呆,朝几子上的經文瞧了一眼,心說難道上清進來的時候給他灌了迷湯,連神仙之類的話都能信,「莫非真人給殿下演示了什麼法術」
司馬邳忍不住伸手在她腦門上輕輕一敲,「法術不過市井巧技,上清博學多才,精於道學,論對經文之精通幾已入玄,豈是法術能相較。」
衛姌垂下眼,天師道深入人心,上至門閥世族,下至寒門百姓都有信奉,憑她三言兩語是說不通的了。她無奈地長出一口氣,道:「殿下剛才說賞我幾丸還做數嗎」
司馬邳:「……」
一旁福寶眼中露出笑意來。也就是衛小郎君才能這樣態度隨意與司馬邳說話,換一個來,或許早被呵斥趕出去了。
司馬邳招手,讓侍從從匣中分了五枚金丹出來給衛姌,看了看她單薄削瘦的身板,他皺眉,叮囑道:「初服用別心急,先吃半丸,服用多了你身體遭不住。」
衛姌連連點頭,心中卻想著回去找只兔子,拿金丹餵食看有什麼變化,到時再來和司馬邳說個明白。
司馬邳看著衛姌起身,如此夏日,其他人都敞著衣襟,衛姌卻穿的極齊整,紋絲不露。旁人都說他因體弱,所以畏寒,夏日也受不得冷。司馬邳這般看去,她手裡拿著包著的金丹,起身的手單手撐了一把,纖薄的腰肢微傾,那個弧度優美而柔韌,似乎雙手可握,叫人心癢。
司馬邳狹長的雙目微微眯起,看著她行禮離去。
殿中安靜,沒了剛才說話的那個人,驟然就冷清許多。
這日夜間,司馬邳召來幕僚商議公務,放人回去後,他瞧見放在一旁的木匣,開啟取出一丸金丹,想到白天和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