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為桓啟送行的人幾乎將門前巷子堵住,名門貴胄士族子弟來了不少,一路送到城門口。衛姌坐在牛車中,惠娘與她相伴,廂內鋪設厚實褥墊,又準備了各色果脯糕點和茶水。衛姌推開廂門,見許翎幾人也混跡在送行人群之中,見她看過來,便招手示意。
作者有話說:
第205章 二零四章 知情
車裡惠娘與衛姌說著家中的處置, 建康的宅子雖小,但才購置沒多久,所處的位置也著實不錯, 這次離開時衛姌並未轉手, 留下幾個僕從看著。衛氏如今根基全在江夏,在建康留個宅子, 大哥或者衛勝日後來建康時也可以落腳暫住。
桓啟在城門前與來送行的人話別,然後翻身上馬,在侍衛擁簇下出城。
王致之聽說桓啟出城的訊息,立刻讓下人斟酒來。他這所宅子經年累月宴席不斷, 往來食客酒徒甚多。才巳時已有人在飲酒作樂。王致之坐到席間與眾人說笑,心中頗為暢意。自從西郊回來,這幾日他過得格外安分。
桓啟的名他最清楚,那是個心狠手辣的煞星,帶著兩百侍衛就敢闖宮掖,殺得左衛血流成河,背後又有桓氏做依靠。王致之擔心西郊的事暴露, 因此在家中躲了多日, 今日桓啟離去,他身上如解了鎖般輕鬆自在,立刻叫人到府中飲宴。從白日到晚上, 直到夜半時分,王致之喝得酩酊大醉,整個人飄飄然, 志得意滿, 一則覺得計劃雖出了差錯, 衛姌也被嚇得離開建康, 對王穆之有了交代。二則,外面將桓啟說得那般厲害,不也沒識破他手段。
王致之洋洋得意,醉得腳步蹣跚,仍是要將幾個酒肉之交送到門外。
眾人醉語話別,忽然從街角疾馳而出一匹烈馬,閃電般奔至王府門前,眾人大急,紛紛躲避,王致之被僕從扶著就要躲。忽然騎士一勒轡繩,高壯烈馬揚起前蹄,轟然一聲落下,正踢中王致之與僕從。千鈞一髮之際僕從擋在王致之身前。
眾人只見馬蹄重重一擊,僕從的胸膛瞬間塌陷一塊,王致之口吐鮮血倒在門前人事不省。一時王府門前尖叫哭喊,馬上騎士卻調轉馬頭,迅疾如旋風般離去,消失在街口。等王府侍衛和僕從烏泱泱一片跑出來時,外面早亂成一團,烈馬不見影蹤。
僕從當場斷了氣,王致之胸骨折斷,出的氣比進的氣少,被抬進府中延請名醫醫治,此事驚動了建康太原王氏一族,連已被封為皇后的王穆之聞訊都痛哭幾回。後來王致之雖撿回一條命,卻成了個病秧子,性格也有所轉變,怯懦怕事,再也沒有當初豪爽仁義的孟嘗之姿。
太原王氏下了死力,幾乎將建康翻個底掉,也沒能查清是誰幹的。久而久之,就成了京邑一樁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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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啟一行離城,正是快是入冬時節,野外草木凋謝,蕭瑟清冷。衛姌朝外看了一會兒,見沒什麼景緻就放下帷簾。惠娘將備好的薄被拿出,搭在她的身上,不無擔心道:「小郎君什麼時候和啟郎君提回江夏的事」
衛姌道:「到驛舍就說。」
她早讓惠娘等人收拾行禮,要回江夏家中。西郊回來後她在家養病多日,桓啟又早出晚歸,沒碰著幾面,衛姌盤算著該怎麼和桓啟提起此事。他脾氣似炭火,稍有不慎點著就爆。別看這些日子桓啟行事溫和,若是衛姌此刻提出不願與他同去江州,而是要回江夏,只怕他立刻便忍不住脾氣。
衛姌也算了解,以桓啟性子,決定的事不容他人置喙,最是霸道不過。但他也並非完全聽不進勸,尤其是關於政事公務,他向來明辨是非,多謀善斷。
衛姌臥在廂內,琢磨著今晚落腳時該如何說才能說動他。
行了一天的路,日落之前桓啟一行到達驛舍。
僕從內外收拾,衛姌在惠娘服侍下簡單梳洗,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