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甲嘆了口氣,知道衛姌如此說實則是婉拒,並無要聯姻的意思,又想到剛才她坦白家中情況,又不由有些心疼。
衛姌手上一熱,鄧甲一手拿著錦盒,空著的那隻突然抓住她的手。
鄧甲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她瞧,臉上竟有些熱,「玉度你莫要妄自菲薄,如你這般才貌,江右郎君之中也沒幾個能及,高門大閥的女郎,你大可娶得。」
衛姌剛才告訴他家中情況,是想借他的嘴回去打消鄧家女郎的念頭,哪成被他看成了意氣消沉,不敢高攀。不過錯有錯著,衛姌也不分辨,點了點頭。
鄧甲見她臉蛋紅撲撲的,道:「天氣炎熱,你送到這裡就行了,別被日頭曬著。」
衛姌道:「無事,我送你出去。」
忽然有一道聲音插了進來,「你們在做什麼」
衛釗從院子另一頭小徑走來,臉色不太好看,目光陰沉,直直落在鄧甲和衛姌的手上。
鄧甲以往和衛釗只粗粗打過照面,如今直面,只覺得一股迫人的威儀傳來。他被衛釗銳利的視線一掃,情不自禁鬆開手,開口竟有些結巴,「衛、衛將軍。」
衛釗眉頭微挑,掃了他一眼後看向衛姌,「拉拉扯扯的做什麼」
衛姌道:「我送鄧兄出門,他在勸我寬心呢。」
衛釗面無表情對她道:「叫管事來送一趟,我有話問你。」
鄧甲連忙擺手道:「我也來過幾次認得路,玉度你自去忙。」
衛釗招手將僕從喊來,叫人送鄧甲出去,轉身往正房走,沒走幾步,回頭喚衛姌,「還不跟上」
衛姌連忙跟了上去。
到了正房,衛釗稍稍扯開衣襟,道:「剛才那個就是上次來家贈你東西的鄧家子」
衛姌沒想到他還知道這件事,點了點頭。
衛釗冷哼一聲,道:「怎麼今日又來,你回他禮了」
衛姌怔了一下,剛才鄧甲手裡抱著錦盒,讓衛釗生了誤會,她忙解釋道:「那是鄧家女郎的東西。」
衛釗眉頭擰起,看了過來,目光深沉,是讓她說個明白的意思。
衛姌將鄧齊矜相邀之事原本說了出來,再看衛釗,發現他臉色略有些古怪。
「竟有女郎暗送秋波,玉度長大了。」衛釗說著,眼睛看著衛姌不放。
衛姌輕咳,道:「二哥都未娶妻,我年歲還小,不急。」
衛釗笑了一聲道:「議親也沒那麼快,你這個年歲早做安排也是應當。」
衛姌聽他口氣總覺得有一絲怪異,但看他臉上含笑,又並無異常,便道:「鄧家看重的是二哥,並非是我,我也是有骨氣的郎君,不定得高品,就不娶妻。」
衛釗心中竟隱隱彷彿大石落地,胸中鬱氣也散了不少,「非高品不娶妻,口氣不小,若是蹉跎了歲月你不後悔」
衛姌一聽,心說這話怎麼說的跟咒她定不到高品似的,狐疑地瞅了眼衛釗,她道:「我已下定決心,不後悔。」
衛釗道:「鄧家郎君上次送了你何物」
衛姌沒想到衛釗關心地這麼細緻,隨口道:「一隻兔兒涼玉,夏日握著倒真有幾分涼爽。」
衛釗語氣淡淡道:「江右士族出手倒是闊綽,過兩日你到我這裡選一樣禮還他。」
衛姌「哦」的一聲答應。
衛釗又道:「日後這樣的私禮別輕易收。」
衛姌不以為意道:「二哥放心,朋友之間的往來,分寸我心中有數。」
衛釗皺眉,看著衛姌,臉色有兩份沉凝。他摸著下巴,心中暗哼一聲,朋友,老子這麼多朋友,可沒見過有這麼巴巴的又是送禮又是牽手的。他剛才只看那小子一眼,就覺得有些貓膩在裡頭。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