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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疼,請假一天

他聽了去。”

焦順心裡明白,這既是防著薛蟠大嘴巴,也是防著自己套他的話。

不過他也顧不得計較這些瑣事了。

國營工廠裡鬧著擴招倒還罷了,怎麼竟連皇商們也要生事?

國營工廠自己還能彈壓敷衍,可那些皇商們又怎肯任自己擺佈?

於是他連忙追問究竟。

薛姨媽便又道:“這幾天我讓文龍出面打探了一下,他們好像準備拿蒙學說事兒……”

皇商當中自然不可能都是薛蟠這樣的酒囊飯袋,短短時間裡就已經有人找到了突破口,那就是工讀生理論上讀的是官辦蒙學,而官辦蒙學又一直都對民間開放,

只要針對這一點,就可以旗幟鮮明的要求工學不能只從國營工廠招生,而應該面向民間開放,至少也應該是‘部分’開放。

而這所謂的‘部分’,指的自然正是擁有官方身份的皇商們。

按照薛蟠的說詞,他們還準備了兩套後續應對方案,準備根據工部給予的反饋隨時進行調整。

若是工部積極配合,那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工部不肯答應,那就拉外面的巨賈一起造勢,到時候就不是部分開放,而是要求完全對外開放了。

聽到這裡,焦順用力捏著下巴,滿臉的陰鬱之色。

這後半條訊息多半是皇商們故意放出來的,為的就是逼迫工部服軟——魯迅那話怎麼說來著:你若想開一扇窗,必須主張要把屋頂掀掉。

真要說起來,皇商們想要入局其實也不是不行,操作得當甚至還是一樁好事——譬如可以充分利用皇商們的資源,減少朝廷對工學的掣肘。

可問題是現在時機不對啊!

禮部正鬧著要讓工讀生去考科舉呢,這邊兒倒就大張旗鼓的擴招起來了,這不是往人肺管子上戳嘛?

就算是禮部肯答應,科道言官、翰林院、國子監這些清貴文人的大本營,也絕不會坐視不理。

不過這些事情對皇商而已,又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表面上看皇商們的訴求,是想替旗下的‘職工子弟’爭取一個能跨越階層的機會,可本質上不過是擔心下面人鬧起來,會影響到自家的生意,所以只得擺出一副為大家謀福利的樣子。

只要姿態做足了,結果如何他們其實並不在乎——只要不是自己被排除在外,別人卻得了進學名額就好。

再往陰暗裡想,或許他們還巴不得工學被廢,好徹底斷掉下面人的‘外心’。

這一細琢磨,焦順可就真有些坐蠟了。

不答應吧,皇商們為了安撫下面,肯定是要擺出些態度來的,到時候他這‘工讀制’的實際建立人和直屬領導,必然會首當其衝。

要知道即便有賈王兩家撐腰,薛家在皇商裡也還算不得最強勢的,這些人如若聯合起來,豈自己一個六品主事就能抗住的?

更別說,他們還有要勾連民間巨賈——說是民間巨賈,可哪個大商家背後沒有閣老、尚書、太尉撐腰?

真要是被這些人集火……

可要是積極推動這事兒吧,又肯定要被士人們群起攻之,強度只怕遠超當初焦順剛剛入職的時候。

畢竟那是皇帝特旨超拔,他身上又還有個世襲的爵位,屬於勉強符合規則的特例。

但如今一旦工學正式擴招,甚至面相公眾開放,那可就是要把特例變成慣例了。

而既然工讀生已經大肆擴招了,那畢業授官的名額擴不擴?如果不擴,難道要這麼多關係戶千軍萬馬擠一條獨木橋?

如果跟著擴大名額……

那豈不等同於在科舉之外,又生造了一條新的選官機制?

這可就是你死我活的根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