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一條通往西山的鐵路,日常往城內運送水、煤等物。”
“煤且不說,這些年託陛下洪福,京城裡人口日漸繁盛,但城內吃水的問題也愈發嚴重,根據臣的調查,中產以上的人家,每月用在吃水上的挑費,已經比太祖朝時高了兩三倍。”
“因西山本就產煤,倘若能用火車晝夜不停的往來運送,必能大大減輕城中百姓的負擔。”
說到這裡,焦順見皇帝雖然微微頷首,眉宇間卻隱約透著三分糾結,忙又補充道:“為便於沿途官民閃避,臣以為應在加裝頂棚之外,再增設一汽笛,使火車過境之聲數里可聞,如此方能萬全。”
這話一出,皇帝頓時眉開眼笑,他雖也有造福百姓的心思,但更多的還是想要炫耀自己的成果,如今兩全其美,豈有不樂之理?
當下便道:“那愛卿回去不妨先擬出造價,然後……”
“萬歲。”
結果剛說到半截,又被賈元春給打斷了,只聽她肅然道:“臣妾聽聞城中賴此為生的水夫子多達上千之眾,倘若因此與民爭利,只怕不妥。”
“這……”
隆源帝雖不喜賈元春打斷自己,但與民爭利的問題也確實需要考量,畢竟是涉及到數千人的生計,倘若鬧出事情來,只怕又要被那些腐儒們追著指摘了。
“娘娘所濾甚是。”
焦順忙道:“不過水夫子們真正負責的,是在城內四處分發,不管是從城外運的水,還是城內一些深井,全都把持在豪商們手中,朝廷縱使爭利也只是與這些商賈爭利,並不會涉及到數千水夫子的生計。”
“何況如今城中買得起好水的,只有中上之家,若是朝廷能大量供應廉價的飲用水,讓平民之家也能消費的起,非但普惠底層百姓,水夫子們也可以跟著受益。”
賈元春聽了微微頷首,便又再次沉默下來。
倒真難得她還知道水夫子。
說實在的,榮國府的男人整體素質,只真是比女人差遠了——拋開迎春不算,便六親不認的賈惜春,也至少在繪畫和佛學一道上頗有造詣。
卻說賈元春雖然不再開口,但皇帝被她攪了興致,卻也不想再繼續討論這個問題了,正想轉而詢問工學的最新進展,忽然想起這回不是自己召見焦順,而是焦順夜闖宮禁,自稱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稟報。
“哎呀!”
他恍然之下反手要拍腦門,卻忽又在半空凝住,旋即拍向桌子道:“朕見到愛卿一時開心,竟忘了你有要事要稟報——到底何事如此緊急,竟等不得明日具本上奏,愛卿且速速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