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梅家如今的境況,借老太太的死鬧一鬧,也不失為一條出路,但梅夫人卻嚴令制止兒子報官,甚至逼得他不得不翻牆出來……”
頓了頓,又道:“再有,按照問診大夫的說法,梅家老太太上午還好端端的,並沒有被受了驚嚇的跡象,怎麼到了晚上突然就……”
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她這些分析有理,卻又想不通這到底是因為什麼。
眾人下意識目視焦順,希望他能說出個一來,可焦順卻還在低頭沉吟,也不知是被這兩個問題難住了,還是在想別的事情。
正在這時,薛蟠忽又跳將起來,瞪著眼大發謬論:“我知道了,這老太太必是被那梅家小子給害死的,他娘怕被人查出來,所以才不讓報官的!”
不得不說……
薛蟠的腦回路和那梅寶森頗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竟是第一時間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然而他難得正確了一回,眾人卻都覺得離譜荒誕。
薛蝌更是大搖其頭:“若真能下此毒手,又怎麼會不敢報官?這世上不留痕跡把人弄死的手段多了,比如牢裡常用的背麻袋——總不能是那梅寶森不管不顧,直接下手把自家祖母給活活掐死了吧?”
薛寶釵也是一臉不敢苟同的樣子。
薛蟠見家裡最聰明的兩個人,全都不認同自己的意見,只好又悻悻的坐了回去。
“那他們母子兩個,到底是因為什麼意見相左?”
王夫人再次提出了疑問,見眾人仍是眉頭緊鎖,便又調頭呵斥起了薛蟠:“文龍,讓我說你什麼好?暢卿和你妹妹她們花了多少心血,好容易才報了梅家退親的仇——偏你倒好,非要畫蛇添足瞎胡鬧,如今累的一家子不安生!”
薛姨媽也跟著埋怨:“孽障!你在金陵就惹了人命官司,如今到了京城,卻怎麼還不知悔改!”
見兩位長輩開始責怪哥哥,薛寶釵忙示意薛蝌將倪二請了出去。
少了‘外人’,王夫人姐妹兩個愈發少了顧忌,你一句我一句直把薛蟠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時候再怎麼責怪哥哥也是於事無補。”
眼見罵的差不多了,薛寶釵才出來打圓場,重新拉回正題道:“眼下最重要的,是確保那大夫肯出面作證,證明梅家老太太的死和早上的事情並無直接關係——這樣一來,就算是查到哥哥頭上也難定罪。”
眾人聽了這話,又齊齊把目光轉向了焦順。
除了因為焦順掌握著那大夫的訊息之外,他方才長久的沉默也讓眾人頗為在意。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焦順才終於緩緩搖頭道:“若依著我,最好是徹底將文龍從這案子裡摘出來,若實在躲不過,寧可讓薛二兄弟去頂罪,也千萬不要牽連上他。”
“這是為何?”
眾人聽的都是一愣,旋即薛蟠就急了,跳起來拍著胸脯道:“好漢做事好漢當,人既是我嚇死的,就該是我去……”
“人不是你嚇死的!”
薛寶釵急忙更正:“不管到什麼時候,哥哥都不能亂認!”
薛蟠氣勢一滯,再次悻悻坐回去道:“反正事情是我做的,我自己認下就是,用不著薛蝌頂罪!”
薛姨媽也不同意:“本就是文龍闖了禍,卻怎麼還要推給蝌哥兒?”
頓了頓,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於是又堅決道:“就算是因此誤了和夏家的親事,也斷沒有把兄弟往火坑裡推的道理!”
“太太誤會了。”
焦順嘆了口氣,無奈道:“我說要堅決把文龍從這案子裡摘出去,是因為他有個絕不能涉案的理由。”
說著,又問:“太太方才也說,在金陵時曾惹上人命官司,卻不知那樁案子最後是怎麼了結的?”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