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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熙鳳協理寧國府、來順仗勢會芳園 下

來。

“來順,你特孃的好大的狗膽!你敢動老子一根毫毛,老子讓你全家都……”

周福被壓在桌上,一邊怒罵一邊用力的掙動,可他本就不如來順雄健,此時又喝的爛醉,即便把臉憋成了紫茄子,也拗不過來順一條臂膀的力道。

來順一面鉗制著他,一面把那賬本放在了他胸前,然後提起拳頭就是一套閃電五連!

直打的周福罵聲變成了哀聲,原本就憋紫了的胖臉,又雜了青白二色。

這還不算,他腹中翻湧難耐,忍不住仰頭噴出一道穢泉來,那黃的、綠的、黑的、灰的,劈頭蓋臉落在他身上,淋淋漓漓的恍似開了雜貨鋪一般。

在他吐出來的同時,來順就及時抽身躲開,站在一旁警惕著這廝的反撲。

不過看他爛泥也似的,順著桌角滑落在地,滿臉驚懼惶恐的樣子,顯然已經被這幾拳打沒了傲氣、驚去了勇氣。

於是來順就把兇戾的目光,轉向了對面的賈芹。

被他這一瞪,賈芹撲通一聲跌坐回條凳上,隨即又覺著不妥,急忙起身拱手賠笑道:“來管事,這都自己人,何必鬧到……”

來順胳膊一探,隔著桌子把他揪到了面前,冷笑著反問:“你也知道都是自己人,那為何偏偏這時候去寧國府做局設賭?說!你是對我們二奶奶有什麼不滿,還是存了別的歹心?!”

“我、我我我……”

賈芹拼命往後縮著身子,慌張的支吾道:“我就是瞧二奶奶在那邊兒掌了權,才想著跟周福去撈一筆小錢,絕沒有別的……”

來順不等他說完,就不輕不重的搡了他一把。

他本就往後縮,被這一搡,登時摔了個滾地葫蘆。

好個賈芹,竟全然不急著起來,順勢就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來管事,這事兒不是我起的頭啊,冤有頭債有主,您、您也……”

“少廢話!”

來順又給那蒙面漢子使了個眼色,那漢子立刻從櫃檯裡翻出了紙墨筆硯,走過來把剩餘的酒菜一股腦掃掉,又在周瑞、賈芹面前各擺了一套紙筆。

“寫吧。”

來順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寫、寫什麼?”

賈芹戰戰兢兢起身,看著身前的白紙,頗有些莫名其妙。

“寫你們是怎麼在寧國府設賭,刻意要坑害二奶奶的!”

來順說著,不等二人插嘴解釋,又道:“不過別寫你們自個的事兒,互相檢舉揭發一下吧——當然了,要是實在不樂意出賣朋友,往後這罪名都落到自個身上,也就怪不得別人了。”

賈芹看著那紙筆,默默吞了口唾沫,又賠笑道:“來管事,你有什麼吩咐,咱們照做就是,何必非要把事情鬧大呢?”

“放心吧,這東西我自個留著,除非你們不開眼,非要跟我爭個高低死活,否則這東西絕不會外傳。”

頓了頓,來順又補充道:“倒是你們如果咬死了不寫,那我現在就把你們送到二奶奶面前,聽憑她發落!”

賈芹這才稍稍放下心來,猶豫著把手伸向了那紙筆。

這時對面一直裝死的周福,卻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二話不說抓起毛筆就問:“怎麼寫?”

“就把你們在哪兒設賭,賺了多少銀子,如何不把二奶奶放在眼裡之類的,寫下來就成。”

來順說著,看看周福、再看看賈芹,捏著下巴道:“你這吃了苦頭,他卻好端端的,倒不怎麼公平——罷了,你再多寫他一樁錯處吧,譬如調戲東府丫鬟之類的。”

周福這會兒倒是識時務的緊,立刻龍飛鳳舞往上描畫。

賈芹見狀,也忙苦著臉往上羅織周福的罪狀。

兩人互相攀比著長短多寡,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