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點痕跡。
四月二十日,天氣晴轉陰,傍晚時分,在中州城通往益州的邊境上,陰雲密佈,多數商隊望天知色,急急趕路,終於在大雨滂沱之際鑽進了一家路邊大客棧。大客棧雖大,但由於一時人多,大堂裡一下子竟擠得水洩不通,如果今天這雨不住的話,估計客房不足,趕路人都要在這店堂坐一宿。
商人唯利是圖,走南闖北,見聞也廣,才一坐下,彈了彈身上的雨水,喝了兩口熱茶,便將近日發生在中州城的大事高談闊論一番。
“據當時在南凌殿裡的人說,親眼看到夏國的皇帝倒斃在桌案上,那個聲稱是他母親的盧太妃趴在他身上痛哭不已。真是想不到哇,在大夏堪稱聖明之君的皇帝就這麼死了,很是淒涼,就一個婦人哭喪,連兒女都沒在身邊,死在了異地他鄉,比我們平頭百姓都不如。”
“就是啊,那個晉王也是亂臣賊子,居然就那麼把他的皇兄給毒害了,這種人只能遭天譴,可惜的是這一回去,就立馬要當皇帝了。”
“那也是沒法子的事,誰叫那個惡名在外的雪域王忽然發了善心,將他也一併救了出來,不然就讓他爛死在裡頭,也算除了一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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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店堂內談論的,都是關於太平行宮的事,天下局勢,豈一般人所有左右的,這些人,也不過是過過嘴巴乾癮,閒把這些大事當談資。
大堂一隅,正細吞慢嚥坐著幾個人,一個臉色蠟黃的懷孕婦人,一個濃黑臉的黃毛丫頭,一個眉冷目秀的冷漠少年和一個長得水靈穿著簡單的大姑娘。
少年聽到這些談論,驀地頓下碗筷,緊抿著唇,一言不發地就想起身。粗眉黑臉的黃毛丫頭拉住他,抬臉問道:“到哪裡去?”
鳳陵歌回頭,他低頭看著她的手指,十指尖尖,就像能一把刺穿人心臟的利器,他冷冷道:“我去走走不行麼?”
已易了容的步驚豔搖搖頭,眼裡是掩也掩不住的悲傷,低聲道:“隨處都隱藏殺機,不要亂走。你的安全關乎著很多人的生死存亡,你這一走,會讓我不知所措。”
鳳炫已經死了,一再鄭重將他交託於她,她又怎能去失信於一個已故的人?韓素死了,步玉也死了,她沒有太多時間去悲傷痛哭,也沒有時間去追查下毒的人,當務之急,是要趁鳳遠兮急於回國登基之際,把還處在中州城的鳳陵歌和趙湘蘭送回趙國,不然等他得了訊息,鳳陵歌是必死無疑。
鳳陵歌望著外面連綿的雨簾,手背感覺到她掌心的暖意,整個人稍微柔緩了一下,“我回房,不會走遠。”
步驚豔點頭,“好,我陪你,今天我們是走不了了,一路趕來大家都累了,不如早點休息。”
她最後兩句話是對石梅是趙湘蘭說的,趙湘蘭滿口答應,又喝了幾口湯,才跟在他們後面上了樓,石梅一言不發,提了包袱默默跟隨。
由於他們來得早,還訂到了兩間房,為了安全起見,讓鳳陵歌一人佔了裡間,她們三人佔了過道的外間。趙湘蘭肚子越來越大,自然要睡床,步驚豔與石梅則在榻板上打了個鋪,好在天氣漸熱,就算被子薄一點,夜晚一般也不會覺得太冷。
夜涼如水,外面的雨水還在淅淅瀝瀝下著,看來整夜都不會停,步驚豔躺在榻板上,眼前總是時而晃著步玉那張恬靜的臉,時而又被一把刻滿符文的金劍晃著,無論如何也難以入睡,不由乾脆披了件夾袍,開門走到長廊下,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稀落的燈盞。
“怎麼還不睡,明天還要趕路,應該早點休息。”
溫和的男聲在耳畔響起,她頭也不回,冷冷道:“大人實在很閒的話,可以趁夜靜之時多多考慮天臨國的國民事務,總在小女子周圍晃來晃去,也不怕惹人笑話。”
第128章痛悔,破敵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