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她前後搖晃呂三的身體,對方毫無反應。崔柯抓著呂三的手臂,扭轉頭部,四處尋找黃斌斌的木偶身體。
“哎呦。”在某處黑暗的角落中,黃斌斌揉著自己的身體哀叫道。
聽到這聲,崔柯焦急的心落回到肚中。既然黃斌斌沒事,那麼呂三也不可能有事。她手指探向呂三的鼻下,喘著氣,死不了。
“我謝謝你。”細弱的聲音從輪椅旁的魂體發出。他現在成了淡淡的一縷氣體,幾乎隱約不可見。殘存的面容卻不再是老頭的模樣,而像是個小男孩。
他低頭看向身旁的那具身體,不知說了什麼。下一刻,輪椅翻倒,輪椅上的那具消瘦身體摔倒在地。
呂三在這時醒了,看見眼前的場景,二話不說拉著崔柯,叫上黃斌斌撒腿就跑。
呂三這幾天沒日沒夜地看惠都本地的電視臺,不停地焦慮地刷著手機。
“哎,你怎麼了?”黃斌斌盤腿,歪靠在棕色的沙發軟背上。他這幾天摸不著電視遙控器,更碰不到呂三的手機。這讓他悶得要發黴了。崔柯也不知道跑去哪兒了。
那傢伙揹著呂三偷偷地問他,聽到了廖友全魂體念叨的話了嗎?他那時剛清醒迷迷糊糊地,對廖友全說的那些話,只囫圇聽了幾個詞。
他努力地複述了幾個詞,崔柯卻自己湊出了一句話。黃斌斌望著酒店的天花板,回想著崔柯拼湊出來的話——“美人圖說得對,這世界沒意義。”
呂三將今天關於惠都的資訊都瀏覽了一遍,並沒有看到關於老人獨自死亡的新聞。這幾天高度緊張的精神終於是放鬆了。
“你知道廖友全的肉身在那天死了吧?”
呂三癱坐在椅子上,調低了電視的音量,接著閉上眼,將略微發燙手機放在了一旁。
“知道啊。我還知道他魂飛魄散了呢。”黃斌斌並不在意那個男人的死活。
“他死了,我和崔柯在現場。我們該怎麼對警方說清楚這些事。”
“噢。”黃斌斌明白了呂三這幾天的舉動,“那現在?”他不擔心呂三,他擔心崔柯惹上麻煩。呂三本來就不算存在於這個世界,他消失了就行。
“沒有訊息。但他絕不可能還在樓頂。”呂三似是覺得酒店的燈光太過刺眼,他繼續閉著眼,摸索手邊的燈光開關。
“這樣的人,死了對誰都好。”黃斌斌咂咂嘴,“他自己都不想繼續存在了,是他自己殺了自己,算贖罪吧。”
按下開關,燈光熄滅。
“是吧。崔柯是想讓他活下去的,是他一心求個灰飛煙滅。他荒謬的人生,已經逼得他無法思考一點‘意義’了。”
“是吧,崔柯也這麼說。”黃斌斌換個姿勢繼續坐著,“也不知道她跑去哪兒了,尋找世界的意義去了?”他有些陰陽怪氣地調侃道。
哪知呂三聽了他的話,立即坐直了身體。
“你說什麼?!崔柯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