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您賞給我們一張名帖,我們請官人去就得啦,您何必要自己出頭呢?……”
但這時已有兩個獨角牛的手下掄刀進來了,他們橫眉瞪眼說:“姓範彥仁的在哪兒啦?我們倒要看看蝴蝶紅的新郎官,他是怎麼樣個人才!”
韓鐵芳橫劍過去說:“休往裡邊走!”這兩個人嚇了一大跳,一齊止住了步,一個就笑著說:“韓大相公,這件事您別管,您是個貴人,我們櫃上跟您的錢個櫃上也都有來往,我們也知道姓範彥仁的那窮小子由窖接姑娘,是借您的錢。”
韓鐵芳搖頭說:“不是,範彥仁本來有錢,他們這件事是我作的媒,你們要是欺負他,就如同是欺負我了。”
兩個人一齊搖頭,同時可都發出了冷笑,一個說:“沒有的話!十年來我們跟你寶莊上從沒有一點過節,無論怎麼說,我們也不敢跟大相公翻臉。”另一個卻跟韓鐵芳發兇了,罵著說:“你這小子快滾開!除非蝴蝶紅是你的姊姊,你可以護著你的姊夫,不然,你孃的小子就休管閒事!……”旁邊那個又趕緊勸,他們的身後又有獨角牛手下人打進來了,來了一共五六個,又有三個柺子申飛的朋友全都臉上帶傷,奮勇地追來,韓鐵芳卻怒喝道:“申師傅的朋友都請閃開!獨角牛手下的小子都滾蛋!”
他向來沒有這樣罵過人,如今他真氣極了,三個申飛的朋友一齊喘吁吁地躲開了,獨角牛手下的幾個人卻都彼此相望著大笑,其中有一個黑大個,手持一杆梢子棍,他把梢子棍抖動得嘩啦的亂響,大聲狂笑著說:“想不到韓老善人的兒子會給蝴蝶紅當叉杆。”
這人的身後又一個年輕漢子,指著韓鐵方說:“憑你這一陣風就吹倒的樣子,我戳你一指頭你也得爬下,你還敢耍著一口小寶劍兒,來跟我們發威嗎?……”他一言未了,這裡溫如處子一般的韓鐵芳,竟如虎豹一般的兇猛了,挺身前進,寶劍翻飛,幾個人齊用刀棍上前招架,只聽得“喀喀喀!”又聽“嗆嗆嗆!”更聽“哎喲!哎喲!”雜以慘呼、大罵、亂跑,他只掄了十餘劍,便將五六個人齊都劈出門去了。
那個剛才罵他是蝴蝶紅的當叉杆的人受傷趴在當院,那個說蝴蝶紅是他姊姊的人是頭向外腳向裡,右臂已被斬斷了半截,趴在門檻上不住抽顫,血水像小河一般順臺階流下來,鴇母追出來一看,就頓著腳說:“這可怎麼辦呀!弄出人命來啦!哎喲我的媽呀!”其餘的毛夥,各屋中的妓女,連那賣花兒的全都不敢出這月亮門了。
韓鐵芳的英俊臉上卻露出煞氣來,雙目炯炯發出怒焰,他的劍鋒上已染了血,但還怒猶未息,直追出了琵琶巷口,就見獨角牛手下的那些人已都跑淨,連受傷的幾個都叫他們抬走了,地下卻臥著柺子申飛跟他的兩個朋友。
柺子申飛是左肩上受了一刀,雖然爬不起來了,可是他運眉都不皺,一見韓鐵芳來了,他就談笑自若地說:“韓大相公!這真是,真人不露像,露像不真人。恨我肉眼凡胎,這麼些年來,會沒看出大相公竟有這身武藝。好!今天我申飛受的這點傷算是值得!韓大相公總算是我的患難朋友了。可是,大相公,今天獨角牛還沒有出頭呢!不給那小子一個虧吃,洛陽城就沒有好人走的道兒了,你不會找他,待會兒他也會來找你。不如,大相公索性到群雄鏢店的門前去罵罵陣,殺死了他,我柺子申飛替您給他抵命,我只要立時就出這口氣。”
韓鐵芳一頓腳說:“好!”遂就先吩咐那幾個受傷不重的人說:“煩勞你們幾位,把申師傅送回家去吧。趕緊請醫治傷,無論多少錢都可以到我的櫃上去拿。”幾個人齊聲答應,過去攙抱申飛起來。
那蝴蝶紅又從巷裡跑出來,淚痕已沖壞了她臉上的胭脂,她哭著央求著說:“大相公您千萬別去啦!別弄出人命來!”
韓鐵芳卻搖頭說:“你不要管我!我也不會胡亂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