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欽低著頭道：&ldo;大哥，你別生氣，我知道錯了，以後、以後我不再招惹他還不行嗎？&rdo;

段明臣知道羅欽年少氣盛，此時肯低頭認錯，已屬不易，便嘆了一口氣，拍拍他的肩膀：&ldo;知道錯了就好，等會兒去跟他陪個不是，以後好好相處。這一路時日還長，相野雄飛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我們要團結一致，齊心協力，才不會給敵人可趁之機。&rdo;

羅欽點頭應下，大哥的話他不能不聽，以後不招惹那東廠妖孽便是了，不過他心中的芥蒂不會一下子就消除。

段明臣也看得出羅欽不甚情願，但這一步必須邁出，以後再慢慢影響。段明臣自己一開始也對顧懷清有偏見，但相處久了，就發現他的好來，他相信羅欽也會漸漸對顧懷清改觀。

&ldo;走，他現在應該起身了，我帶你就去找他。&rdo;

段明臣拉著羅欽的胳膊，想帶他去給顧懷清賠禮道歉，不料，羅欽卻另一隻手扒住桌角，道：&ldo;稍等，大哥，我還有一事要跟你匯報。&rdo;

段明臣皺眉道：&ldo;什麼事？&rdo;

羅欽脖子扭動，四下張望一番，然後才壓低聲音說道：&ldo;大哥，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rdo;

段明臣見他神秘兮兮的樣子，也被勾起了幾分好奇：&ldo;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rdo;

羅欽附到段明臣耳邊，小聲道：&ldo;昨晚上我睡不著，半夜時分聽到對面門響，然後我看見，顧懷清從房裡走出來，從後門兒出去，站在那棵大槐樹下撒尿……&rdo;

段明臣忍不住對著羅欽的頭扇了一巴掌：&ldo;你無不無聊？大半夜偷看別人解手？&rdo;

&ldo;哎喲！&rdo;羅欽捂著腦袋呻吟一聲，苦著臉抗議道，&ldo;你聽我說完啊！我承認，跟蹤他是有點無聊，但你不覺得奇怪嗎？他明明是一個宦官，怎麼跟咱們一樣站著撒尿呢？宦官不應該跟娘們兒那樣蹲著尿尿嗎？除非……&rdo;

&ldo;你這腦子整天胡思亂想些什麼啊？誰告訴你，宦官是蹲著撒尿的？&rdo;

羅欽一頭霧水的反問：&ldo;難道不是？沒有了男人的物件兒，怎麼還能站著撒尿，不會尿到褲子上嗎？&rdo;

段明臣耐著性子解釋道：&ldo;本朝的宦官，是隻割掉後面，保留前面的，懂了嗎？&rdo;

&ldo;只割前面，保留後面？啊……原來如此！&rdo;羅欽恍然大悟，繼而一臉崇拜的讚嘆，&ldo;大哥果然學識淵博，連這都知道！小弟佩服，佩服啊！&rdo;

&ldo;別貧嘴了，快走！&rdo;

羅欽倒是守信，當著段明臣的面，給顧懷清道了歉。

顧懷清臉上淡淡的，既沒有表現出高興，也沒有刻意為難羅欽，嘴裡說了一聲無妨，神情卻有些冷漠。

段明臣和羅欽剛才在房間說話，雖然刻意壓低聲音，但住在隔壁的顧懷清還是隱隱約約聽到隻言片語，什麼宦官啦，解手啦……

世人都看不起宦官，甚至罵他們是不男不女的妖人，這些錦衣衛嘴上不說，心裡恐怕也是看不起自己的吧？別看剛才羅欽道歉態度不錯，但那份天生的優越感始終存在。

顧懷清自進宮那一日起，便活在這樣譏嘲的眼光下，本以為這麼多年以來，自己早已對此習以為常，誰知還會被刺痛。

羅欽倒也罷了，顧懷清從來沒有把這不成熟的小子放在眼裡。讓他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