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偷偷地談論猜測那孩子是她親生的,還是她抱養的,不知怎麼就讓她知道了,好!每個人的腮幫子士都被射穿了一個大窟窿。從此,只要有人敢在背地談論她,就必遭橫禍。可是她為人雖是這樣兇,卻又時常濟困扶危,惜老憐貧,作了無數的好事。後來她就走了,在庫臺縣住過,在和闐、于闐也都住過,還有人在伊犁,在且末城都見過她。她越過崑崙山,走過大戈壁,在白龍堆瞥單身殺死過三百多名的強盜,她蒙古話,纏頭話,哈薩克話全會說,她名頭極大,十幾年來,無人不知,無人不怕,地無人對她不尊敬。她是神仙,是俠客,是大王爺,百到近二年她隱居於尉犁縣附近,才不常出來,聽說她得了病,可是她的那……就是飛駱駝春雪瓶,已經長大了……”說到這裡,臉色愈變得驚恐,探著頭,低聲又說:“比她還兇!”
韓鐵芳趕緊問說:“春雪瓶是男是女?”
呼二爺擺著雙手說:“得啦,得啦,你別再問了,我也不再說了,再多說半句話,我的頭就許下啦,那可不是玩,我們現在變成朋友啦,咱們就都得說實話,我第六爻神課,幾年來頗為發財。至於我是怎麼認識的春大王爺跟春雪瓶呢?早先我雖聽說,但沒有會過他們的金面,百到去年冬天,下著雪,快到年底啦,我跟我這夥伴走在尉犁縣,就被春大王爺傳了去給她算命,她叫我給她算一個在遠方的人,她問那個人現今在何方?是否平安?是否已經長大成人了?將來是否還能夠跟她相逢?我這個玩藝本來就全憑眼睛跟嘴,我的眼睛看出她對那人很是關心,關心大概也不只一年半年,我的嘴也就得說使她寬心的話。我就說:那人在正南,如今平安無病,諸事順心,不到半年,他必定要來到這兒看您:她聽了我的話,似乎不大相信,可是她的兩隻美人眼兒……不,大王眼,竟撲簌撲簌的流下淚珠兒來。那小王爺春雪瓶正在旁邊,我一看,嚇了我一大跳,原來飛駱駝……”
韓鐵芳由他這表情也確認為春雪瓶即玉嬌龍之子,年紀約二十上下,身體強健,性情直爽,慷慨任俠,是一條好漢,而玉嬌龍到底又關懷著甚麼遠方的人呢?真可疑!
此時呼二爺喝簌茶又說:“那時候我看她就黃瘦極了,哭簌還咳嗽簌,她賞給了我五兩銀子,她真有錢。由那兒我又到烏爾土雅混了幾個月,現在是要往且末城,昨晚我們就宿在這兒,今早打鳥兒想吃了飯好走,這才遇見了你。我想你還是隨我們一塊兒走,將來我們再帶簌你到尉犁縣,其實由這裡往尉犁縣去原是一股直路,你由此一直往西走,再過一段小沙漠,就是一個大湖,那個湖,番名叫作“羅布諾爾”,漢人叫它“東海子”,越過湖岸就是孔雀河,順簌河再一直往西,馬快的有四天就能到尉犁縣,這一股路上雖說沒有漢人,可是也有些蒙古人多少會說幾句漢話,並且我知道黃羊崗子那鎮上,還有涼川人開設的一家店房呢!只是你就是走到了尉犁縣……尉犁縣是個大城市,陝甘人在這裡作生意的也不少,那裡還有衙門。但是你要請問春雪瓶,還是沒有人告訴你,因為看你這樣兒,別人猜不透你是個幹甚麼的,萬一你要是去找春家的人作對,那麼鬧出事來,誰也吃不住。因此我說,不如你先跟我到且末城去,沿途你也算是我的一個夥計,我也把算卦的法子教給你,將來你若萬一時運不濟,混窮了時,也可以拿著換飯吃,古人有一句話說得好,家有良田千頃,不如薄技在身啊!”
韓鐵芳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