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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遠海

沿海的安寧仿若脆弱的琉璃,在風雨停歇後,雖透著劫後餘生的靜謐,卻暗藏絲絲裂痕,叫人不敢掉以輕心。靈虛觀內,日夜燈火通明,各門派高手各司其職,忙碌成了生活的主調。匠人們叮叮噹噹修補著破損法寶,藥廬中濃郁藥香飄散不絕,療傷與煉製解毒丹藥的事宜緊鑼密鼓;演武場上,君殤、蘇瑤一眾精銳,正教新一代聯軍弟子招式,吼聲與武器碰撞聲此起彼伏。

諸葛玄把自己關在藏書閣,周遭堆滿繳獲的邪術古籍,滿是晦澀符文的書頁被他逐字拆解。這些日子,他面色愈發憔悴,眼底血絲密佈,可眼眸中光芒熾熱,偶有靈光一閃,便匆匆落筆記錄破解之法,桌上紙張已有厚厚一摞。

與此同時,派往海外的密探陸續傳回訊息,雖收穫零星,但樁樁件件都透著不尋常。一名身形精瘦、面板黝黑的密探,趁著夜色溜進靈虛觀,直奔議事堂。他單膝跪地,抱拳說道:“掌門,據屬下查探,海外島嶼迷霧重重,尋常難以靠近。可屬下偷聽到黑袍妖人談話,疑似他們在隱秘海灣建造巨型法陣,所需材料珍稀古怪,大半從內陸暗中擄掠。”掌門眉間皺成川字,沉聲道:“可知法陣用途?”密探搖頭,面露慚色:“尚未查明,屬下無能。”

君殤劍眉一擰,上前一步:“不能再等,必須主動出擊,摸清狀況。我願率隊前往,潛入那神秘海灣查個究竟。”蘇瑤美目流轉,當即附和:“我同去,多一人多份照應。”白璃輕撫玉笛,也輕點螓首:“不可缺了我,音波之術關鍵時刻或能派上用場。”掌門思忖片刻,頷首應允:“此行兇險,務必小心。速去速回,若遇不敵,不可戀戰。”

籌備妥當,一艘不起眼的輕舟悄然離岸,駛向茫茫深海。海風呼嘯,吹得船帆鼓鼓作響,浪濤如小山連綿起伏,輕舟似孤葉在浪尖跌宕。行至半途,天色陡然陰沉,墨雲滾滾壓來,電閃雷鳴間,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砸下。君殤靈力灌入船身,穩住搖晃,高聲喊道:“不對勁,這暴雨來得蹊蹺,恐有埋伏!”

話音剛落,海面下黑影攢動,一群形似章魚的邪物破水而出。它們周身黏滑,觸手粗壯佈滿尖刺,揮舞間帶起黑色黏液,腐蝕船板,發出“滋滋”聲響。蘇瑤柳眉倒豎,軟劍出鞘,如銀蛇穿梭,斬斷來襲觸手;白璃玉笛橫於唇邊,吹奏詭異音波,引得周圍海水震盪,逼退近身邪物。君殤則靈力匯聚掌心,拍出金色掌印,將幾隻企圖掀翻船隻的大章魚震回海里。

一番苦戰,剛擊退章魚怪,海平面忽現一座陰森水牢,囚困著諸多海獸靈魂,淒厲嘶吼不絕於耳。水牢緩緩移動,擋在輕舟前方,散發出刺骨寒意與濃烈邪力。君殤咬牙:“硬闖!”三人周身靈力暴起,化作護體光罩,驅使輕舟全速撞向水牢。剎那間,光芒與邪力碰撞,發出震耳轟鳴,輕舟木屑紛飛,幾近解體,好在有靈力支撐,驚險穿了過去。

待靠近神秘海灣,濃重霧氣仿若實質,伸手不見五指。君殤開啟靈犀破妄眼,金芒閃爍,穿透迷霧,瞧見沿岸黑袍妖人往來巡邏,戒備森嚴。三人隱匿身形,躡手躡腳上岸,尋著密探提及的方向摸去。穿過一片怪石嶙峋的灘塗,眼前豁然出現一座巨型法陣。

法陣以深海玄鐵為基,刻滿扭曲符文,中央鑲嵌著數顆散發幽光的血晶,周邊堆滿孩童屍骨、珍稀靈礦,邪氣沖天。蘇瑤捂住口鼻,滿心不忍:“這般邪惡,到底要施展什麼恐怖咒術?”君殤目光凝重,正欲靠前檢視,忽然警報聲大作,原來是不小心觸發隱匿結界。黑袍妖人如潮水般從四周湧出,將他們團團圍住。

為首的黑袍妖人尖聲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送上門來當祭品!”說罷,大手一揮,邪物大軍洶湧撲來。君殤長劍一抖,率先衝入敵陣,劍招凌厲,所到之處妖人倒地;蘇瑤身形靈動,軟劍刁鑽穿梭,挑落敵人兵器;白璃吹奏破魔音波,干擾妖人靈力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