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芷的敏銳是從一次次殊死搏鬥裡練出來的,兩支弩箭對向而發,射弩者離得又都近,她撲倒二王的霎那,其中一支箭如離火橫竄,與她後脖頸只隔一寸!
二王得救了,剛才咄咄然想敲登聞鼓的元悔被射穿脖子。
另只箭則射中咸陽王屬下一名武官。
周圍人們反應過來,紛紛驚叫亂跑,被二王府的官吏和禁衛軍武官呼喊震住。
“所有百姓蹲下,雙手高舉,亂跑者視為刺客!”
劉小苟:“快,保護太尉——”
李宣茂:“保護僕射,圍人牆保護僕射——”
已發現的刺客是兩名,不等兵卒重重圍住他們,二刺客均用箭自盡。
人牆內部,趙芷是沒什麼事,元澄、元禧二王坐在地上,腦袋懵懵的。
這婦人什麼力氣?他二人一個高壯一個肥,剛才全被她帶著飛離地面。
狗蚤的,銅駝街的地真硬!
李宣茂、劉小苟擠進來,軍醫在後頭,用幾層布托著四支帶血弩箭。軍醫稟道:“箭上全浸了奇毒,有異臭,得細細驗才知是什麼毒。”
劉小苟告訴元禧:“劉護衛肩膀中箭,人沒死,可是神智不清。”中箭的護衛是他同族兄弟,他掩下複雜情緒,向趙芷揖禮。
“謝趙護衛救太尉。”
趙芷謙虛道:“這次是運氣好。”
這話不如不說。
咸陽王瞪退劉小苟,和任城王走向元悔的屍體旁,見屍身從頸部傷口往外擴散烏黑顏色,連血色都掩蓋不住,二王更覺後怕。
至於元丕的另個兒子元過,已經哭啞了聲。他們才來洛陽一天啊!一家人只剩下他了。
咸陽王和善語氣稱呼元澄:“族叔,趙護衛……”
元澄:“是啊,今天幸虧趙護衛!不然我再也聽不到太尉喚我族叔。”
廷尉公孫良帶著下屬常景來了,將刺客、元丕案一併接過,銅駝街秩序恢復了正常。
此時咸陽王以為刺客是衝著元澄來的,元澄自己也這麼想,然而廷尉署由刺客所在位置、弩箭的結構,以及二王站的位置、中箭者站的位置等等,很快推論出兩名刺客的目標,居然全是要殺咸陽王!
令咸陽王更加不安的是,受傷的劉護衛被抬回府後又抽搐、又胡言亂語,刮骨治療後還是死了。
這到底是什麼毒?
再說尉茂,一路提心吊膽回家,傍晚的時候,阿父遣人送信回來,信裡說銅駝街有人作亂,城中要加強防衛,原本定下的後日休沐往後拖延。
尉茂懸著的心更懸了,真的出事了!
和趙師母有關麼?還是巧合,剛好今天出事了?
越是著急,越不能慌。
晚上,尉茂在腦中一遍遍過著趙師母和他分別離去的樣子,他猜出師母是白登山遇熊時救他的民間勇士,可是她沉穩從容的轉身姿態,他一定還在別處見過。
尉茂在想象裡給趙師母披戴各種喬裝,然後配上她利落的轉身動作。
啊!
想起來了!
去年七月,胡國珍之女在有梅園林施惡毒奸計,致窈窈無辜被打,那場群架裡遭殃的小夥伴一起出城追逐胡國珍一家,可惜只截住胡妻皇甫氏和假的胡女郎,當時那對“母女”聲淚俱下,眼見著博取若干夥伴的同情時,二十多騎刺史府的騎兵趕到。
帶頭的騎兵扶皇甫氏上馬車,結果假母女死在了車裡。
那騎兵首領,是師母!
終於知道誰殺了皇甫氏。
尉茂激動不已,武功如此非凡,深沉不顯的奇女子,是他將來的岳母啊!不行,師母武功厲害,尉夫子心眼多,窈窈心眼也多、讀書又好,他得比所有少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