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我已經受夠了!我只是想最後回一次家,最後看一眼我的兒子,最後吃一次我妻子做的nǎi油點心然後我就自己去自首!你們為什麼還要這樣逼我!?”
老蔡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冷眼看著弗恩聲淚俱下的表演,當然,其實他也不知道這是演戲還是真的真情流露,但這重要嗎?他只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配合地流兩滴淚下來那下一秒對方就可能掏出刀子讓他去見賣糕的,他的工作註定他不能將感情帶入進來。
“你是皇子對不對?我求你了。”弗恩雙膝都跪倒在冰冷的地下室水泥地上,一邊搗蒜一樣磕著頭一邊想要過來抱住老蔡的腿,卻被老蔡冷漠地一腳踢開了,他無法確認對方是不是渾身綁了炸彈向衝上來跟他同歸於盡。
弗恩這個中年男人整張臉都被淚水浸溼,依舊跪在老蔡面前,哭喊著:“我真的求求您了殿下,讓我再見見我的妻子和孩子,讓我給您做牛做馬都可以……”
“抱歉。”老蔡搖了搖頭:“我接到的任務就是讓你從世界上消失,就在這,你不可能走出這個房間了,還有什麼要說的都一起說了吧。”
一聽最後一絲期望都被斷絕,弗恩整個人都崩潰了一樣癱坐在地上,過了一會,他才發瘋似得怒吼起來:“我恨!我恨啊!為什麼這個世界是這樣的!?為什麼他這麼無情為什麼不給人一點希望!?犯了錯的人難道就不能給他們一個彌補的機會嗎?我可以去端掉一個比那更大的革新聯基地!我可以多殺十倍的敵人為那天死去的弟兄們報仇!為什麼不給我這個機會!?”
“你覺得誰會相信一個已經犯過一次錯誤的人會有能力去彌補呢?犯下更大錯誤的機率倒是更大一點吧?”老蔡撇了撇嘴說出了帝國的規則:“戴罪立功是嗎?歷史上倒是有幾個人這麼做了,不過那些領導者只是虛偽地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來拉攏人心,最後還不是把犯了錯的可憐蟲拿去當炮灰?你應該讚揚我們英明神武的皇帝。他不會做出這樣的欺騙。”
“呵呵,我倒是希望被這樣欺騙一次呢。”弗恩忽然淡淡地一笑,接著臉sè就一下變得慘白。當老蔡過去看的時候發現他已經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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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能忍得了那副冷酷無情的樣子啊,其實你是很討厭自己那個樣子的吧?”回去的路上,好不容易才從剛才的事緩過神來的瑪麗對老蔡問道。
老蔡走在前面,沒有回頭看瑪麗一眼。淡淡道:“是,那又怎麼樣?”
“唔,真是佩服你啊。”瑪麗還在為剛才弗恩的悲慘結局難受,低著頭說道:“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去北月學院留學嗎?從小到大我就不是個堅強的人,在這個嚴酷的國度裡我顯得那麼格格不入。父親總是說我,像我這麼軟弱的廢物只配在革新聯那樣虛偽的國家生活,呵,我覺得他說的是對的。”
“是這樣啊。”老蔡應了一聲,就沒再說話,瑪麗可以感受到他此時的心情並不怎麼好。
一路無話,回到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基地時馬庫斯已經提前在門口等候迎接。
“效率比我們最好的特工還快一倍,殿下的能力真是令人驚歎。”身為一個老貴族的馬庫斯對老蔡行了一套盡顯莊重卻又不給人拖沓感覺的禮儀動作。讓開身子微微彎下腰將胳膊伸向了門的方向。
老蔡沒有回禮。徑直走進了基地內。
一回到基地,確切地說是他那狗窩一樣的座位上,老蔡一路上始終yīn沉著的臉瞬間又變回了平時的樣子,彷彿一身的壓力都離他遠去,重新掛上了他那玩世不恭的邪笑。
果然什麼都比不上當宅男輕鬆啊。在心裡感嘆了一句,忙活了一下午的老蔡肚子忽然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