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足球,彩虹的情緒多少也有點投入。可是,無論是東霖還是秦渭,表情都很鎮定,一人手持一瓶冰水,眼望前方,默然無語,好像在欣賞一部崑曲卻又從頭到腳沒法入戲。彩虹灰溜溜地想,拜託,就算不感興趣也裝一下子好不啦!足球這種東西,還沒聽說有男人不喜歡的。他們這副模樣純粹讓彩虹覺得東霖作陪不過是看她的面子,而秦渭作陪又是看東霖的面子。本來彩虹還想隨著眾人吼兩嗓子,見他們如果安靜,自己倒不好意思狂放了。就這麼憋憋屈屈地守到了結束,秦渭才終於吹了一聲口哨,又嘆了一口氣:“韓鵬今天的球衣不好看,真不好看。——紅色不適合他。”
蘇東霖皺了皺眉,自顧自地喝了一口水,沒答話。
為了求東霖辦事,帶累著這兩個人看了一場球,負疚之下的彩虹顯得特別和諧:“可不是,我也覺得不好看,不過他的球踢得真棒。”
秦渭轉過頭來:“聽東霖說,你不喜歡足球?”
“我?”彩虹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喜歡啊!當然,不是指的這項運動,而是指在運動過程中洋溢位來的青年男子的陽剛之氣。”
“哦——”正在喝水的秦渭差點嗆住。
“那麼,你覺得我這個人……陽剛嗎?”他掏出手絹擦了擦嘴,笑得意味深長。
“你吧……嗯……挺陽的,就是還不夠剛。”彩虹瞅著他細長的胳膊,認真地說,“你需要多多鍛鍊身體。”
“噗——”東霖一口水直噴了出來。
秦渭張了張嘴還想分辯,卻突然說: “咦,難道有人偷了我的西裝?”
彼時已近散場,因為人群都湧向出口,他們決定坐著先等一會兒。豈知就在這短短的十分鐘,秦渭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就不見了。
“西裝很貴嗎?”彩虹站起來東張西望,期望能找出幾個可疑的物件,“我瞅瞅保安在哪裡。”
“西裝裡有錢包。”
“糟了!天啊!快打電話報警!”彩虹跺跺腳,大呼小叫開了,“快通知銀行和信用卡公司!快去找個網咖換掉所有的密碼!小心人家拿你的信用卡買鑽戒!身份證不會也在裡面吧?手機也偷了?”
秦渭皺了皺眉,低頭研究她驚慌失措的樣子:“請問——是我丟了錢包,還是你丟了錢包?”
“……你。”
“那你為什麼這麼著急?”
“我……我替你著急呀!”
“不著急,我的秘書會處理的。”說罷掏出手機撥號,“孫琳?是我。我的錢包掉了,麻煩你處理一下。再見。”
這作風,這態度,真真只有四個字:高貴冷豔。
彩虹不由得苦笑。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人丟了錢包不著急。那秘書也不知是哪路神仙。那電話短到不能再短,不知情的人一定聽得一頭霧水。這秦渭也真是馬虎,至少應當告訴人家錢包裡都有些什麼,多少現金,多少信用卡,是無意失落還是被人偷盜……好歹給辦事人留點線索。
“單身漢不怕丟錢包,”秦渭收線,“我又沒做虧心事。”
“你是單身的名人。”
秦渭輕笑:“我怎麼會是名人?”
彩虹抱著胳膊打量他:“您渾身上下都寫著‘名氣’二字。”
秦渭更笑:“東霖你看,何老師不喜歡我。”
“……”
又槓上了,彩虹咬嘴唇。
“我有點冷,”秦渭文縐縐地說,“何老師,可以借你的披肩用一下嗎?”
“我的披肩?”彩虹嚇了一跳。
——那是件粉紅色的針織披肩,四角印著鮮紅的牡丹。彩虹不常穿,所以也不常洗,上面應當藏有不少灰塵和頭皮屑。
她翻了幾個白眼,將搭在椅背上的披肩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