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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了支撐,身子不斷在往下沉,又無法睜眼。偏偏四周一片漆黑,即便蘇念可以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也是一片漆黑。

裴子墨感應著蘇唸的位置,越來越往下,心裡一驚,不好,蘇念肯定是一直在往下掉。迅速遊向感應到的蘇唸的位置。

隨後,以為等不到裴子墨來救的蘇念便落入一個即便深處水中也無法掩蓋他身上帶著的淡淡荷香的懷抱。

——裴子墨。

裴子墨摟緊蘇念,空出的那隻手不斷划動那些水流,往上游著。

終於,二人再次浮出了水面。

蘇念連忙將喉嗆中的水奮力咳出來,眼睛睫毛上沾著水,有些難以睜開,動了動眸,才緩緩睜開眼睛。

一睜開眼,映入眼中的便是裴子墨那張白得不像話的臉。本就白皙如玉的臉此時更是毫無血色,如同鏤空的璞玉一般都是隻剩一層蒼白如紙的玉殼。往日裡緊抿的薄唇此時已呈現暗紫色,可怕至極。黑眸微微動著,蘇念看得出來,裴子墨在極力忍耐著想要閉眼的衝動。

“裴子墨,不要睡,不要閉眼。”蘇念擔憂地喊著,如果閉上眼,也許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嗯,我不……會……閉……眼的。”裴子墨點點頭,本該清冷沉著的聲音此刻斷斷續續的,虛弱而脆弱。

可裴子墨的手仍在划動,不停動作,不停地遊著。

蘇念擔憂地看著已經虛弱不堪的裴子墨,他光潔的額間不知是方才下水沾上的河水,還是寒氣所致的冷汗。

眸子微轉,蘇唸的餘光瞥到不遠處的暗影,心下一喜,更加摟緊裴子墨的腰,企圖給他一點力量。“裴子墨,差不多了,差不多到了。你看,蘆葦地,真的差不多了,別閉眼,別放棄。”

“你放心,我不會。”裴子墨鎮定下來,強忍著寒氣侵襲的難受,扯出一抹自以為可以讓蘇念放心的淡笑。

他當然不能放棄,只差一點,差一點就抵達岸邊了,那樣蘇念便平安無事了。還好她只是不會水,還好她體內神來掌威力是烈性不是寒性。如此,便好。

蘇念點點頭,喉頭一澀,竟有種想哭的衝動。

波光粼粼,月光照得萬河廣闊,獨自盤遊的兩個人格外淒涼孤獨。

終於。裴子墨終於將蘇念帶上了岸。

兩人一抵達岸邊,裴子墨便淡淡一笑,閉著眼,往後倒去。蘇念心驚,連忙伸手將手放至裴子墨腰後,想要抱住他,以免他倒下去。誰料她渾身冰冷僵硬並沒有什麼力氣,反而兩人一起倒了下去。

蘇念連忙起身,卻發現一隻手被裴子墨壓著,起不來。趕忙將手費力抽了出來,看著裴子墨。

此時的裴子墨一身錦衣華袍已被河水浸溼,髮絲也是溼溼的,散落幾縷髮絲緊貼著蒼白如紙的臉頰。那雙薄厚適中的唇此時血色褪盡,猶如北漠進貢的雪白羊脂玉一般,毫無血色,白得可怕。

這般狼狽不堪的模樣,誰會知道這是高高在上、不染塵世的懷王世子裴子墨?

然而,這一切都源於她蘇念。

是她要尋青河圖,裴子墨才會丟下一切陪她出來找青河圖。是她想要參加才子賽,裴子墨才會將原來的規劃路程改為走水路。是她執意留下陪他去看船軸,結果墨寒和青玉他們並未來得及在畫舫沉船之前趕來接應。她不會水,所以游到岸邊全靠他一個人。途中他還為了給她取暖外放內力。

是她造成他如今狼狽不堪的模樣。

蘇念想起在二十一世紀現代社會做特工時學過那些略微粗糙的應急救治方法,甩開腦子裡那些雜念,觀摩了一下裴子墨的身體。將雙手疊加放至裴子墨胃部下來兩寸的地方,輕輕按了按,並未見到裴子墨如預料中那般吐出水。

蘇念正奇怪,恍惚記起,裴子墨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