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無舫長吸了口氣;舉手示意眾人安靜;忽然對著站在外圈的一位老者說道:“童長老;你怎麼說?”
那長者臉色微微一變;強笑道:“眾兄弟說得是;當年秦國是太過分了些。”
赫連雪等人臉露不屑之色。這老者是魔門兩位長老之一“劍若游龍”童可成;另一位長老“風行萬里”李萬山三年前便已死在趙國。童可成忠心於秦王在魔門是公開的秘密;赫連雪等人早已與他劃地絕交;不知為何刑無舫非要讓他一同來趙國;甚至還奏請秦王恩准。這一路童可成受盡白眼;他倒也有自知之明;整天與自己的兩個弟子在一起;不與他人來往。
第8章 聖門血祭(3)
屠山嶽呸了一聲;道:“收起‘兄弟’那二字;老子不是你兄弟。”
童可成苦笑道:“門主;這都已是陳年往事了;何苦再計較不休。這些年秦王也沒虧待我們;門中子弟的家小也都不再受那顛簸流離之苦;再說當年我們都曾立下聖門毒誓;此生定為秦王效命;已是反悔不得了。”
刑無舫點頭道:“我門不容於歷代君王;與漢代的幾位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皇帝比起來;秦王的所作所為倒也沒什麼;本座自然不與他計較。”
童可成聽了鬆了口氣;笑道:“門主英明。”
刑無舫忽又道:“當年我聖門西域各堂率所有弟子到總堂祭奠祖師千年誕辰;那個將此訊息洩露給秦王的人就要小心了;本座總要與他算賬吧。”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譁然;多年來赫連雪等人一直以為當年哪一分堂的形蹤被人察覺才導致魔門總壇被困;畢竟那時秦國對魔門搜捕傾盡全力;找到些蛛絲馬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萬萬沒想到是被門中自家人出賣了。
童可成臉色慘白;雖仍強自鎮定;但指尖已在微微顫抖。
刑無舫盯著他;一字一句說道:“童可成;你原名田名揚;出身隴西世家;幼時家道破落;偶遇本門上代長老胡世豐;便投於胡長老門下;為不牽連田家;於是改名童可成。秦王登基後;朝中原先幾大世家被盡數誅盡;隴西田家重又嶄露頭角;你幾位堂兄弟如今都已是朝中重臣;驃騎大將軍田祖揚更是軍中僅次於薛方仲的二號人物;當年統領大軍圍困我聖教大雪山總壇的就是他吧;而為他通風報信的就是你;田名揚!”
“田名揚”三字刑無舫運勁喝出;聲音遠遠傳了出去。童可成心慌意亂之下被震得頭暈眼花;差點兒摔倒在地。他心仍不死;大叫道:“門主;你可不能聽信他人謠言;無憑無據;我童某人不服。”
“無憑無據?嘿嘿;”刑無舫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紙;道:“胡長老臨終前親筆寫下了你的身世;並說你當時形跡詭秘;他已對你起了疑心;但始終未有證據;只好寫下此信告誡本座對你嚴加防範;只可惜此信傳送過程幾番波折;到本座手中時已為時過晚。”
刑無舫將那張紙遞給赫連雪;赫連雪默默看完;又遞給屠山嶽;對刑無舫說道:“門主;你既然早已知道此事;為何隱瞞至今;大雪山下埋葬了多少弟兄的冤魂啊。”
刑無舫道:“為兄得到此信時大雪山之戰已經了結;聖門已立誓為秦王效力。何況他雖是隴西田家子弟;為兄仍有些不相信與我們出生入死那麼多年的童兄弟竟會出賣我們;這些年來為兄一直在查詢證據。田名揚;你若是還有不服;本座可將那些證據一一列來。”
“師父。”
一對青年男女走了過來;男的儀表堂堂;目光如電;一身黑衫襯得俊美的臉龐格外冷傲;那女子體態婉約;高鼻碧目;顯然非中土人氏。眾人都識得這二人乃刑無舫親傳的兩位弟子;男的名叫林風玄;那女子原是一波斯商人夫婦的女兒;父母為盜賊所殺;刑無舫恰巧經過便把她救了下來;見這女子聰明伶俐便收她為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