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啪的一聲巨響,但蘇大山一愣。
孫桂生也一愣,狠狠地瞪了蘇大山一眼,蘇大山反應過來,嗷的一聲慘叫起來。
本往這邊走了兩步的孟大東停下腳步,繼續歪靠著看熱鬧,見孫桂生是高高舉起,狠狠落下,但每次都臨到頭洩力,且拍在對方肉最多的屁股上,不由的冷笑一聲。
論打板子,全縣衙他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還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聰明。
孫桂生說要去火氣,但每一板都避開了蘇大山的要害處,這是看不上他行刑的手段了。
不過,孫桂生得縣令看重,孟大東沒打算點破。
孫桂生打完五杖,就把大杖遞給孟大東,笑道:「孟哥,麻煩你了。」
孟大東皮笑肉不笑的接過,「不麻煩。」
等他離開,孫桂生就和捂著屁股爬起來的蘇大山道:「我見你好多次了,就是一個好人,連著一個月跑送信也會垮掉的,你還是快讓家裡想辦法湊錢,走一走鋪司或是驛丞的關係,哪怕不能回家,也要換掉排班送信的事。」>r />
蘇大山嘴巴張了張,聲音幾不可聞,「謝大人提點……」
蘇大山挑起扁擔,踉踉蹌蹌的把兩個大包裹給挑起來往外走。
不僅孫桂生驚訝的看著他,就連蘇大山自己都驚了一下,他就是試試,想哪怕是死也要挑起來,卻沒想能那麼輕易的把擔子挑起來。
蘇大山挑著擔子回身看孫桂生,更是感激,連連道謝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孫桂生看著挑著擔子,幾乎沒有異常往外走的蘇大山,愣了半天沒回過神來。
他是放水了,但那水沒這麼大吧?
為了不讓孟大東找麻煩,他也是用力了的,不傷內裡,但皮肉傷免不了,這……就能挑著東西走路了?
蘇大山卻覺得自己現在強得不行,不僅有力氣,腰上扭到的地方,和屁股上被打的位置都暖呼呼的。
蘇大山高興的走出縣衙,正想要感謝一番潘筠三個,卻不見了人影。
蘇大山愣了一下,也只是愣了一下就連忙挑著包裹去驛站。
驛站收了包裹,清點過後,負責這一段的鋪司就道:「蘇大山,你今日送衙門的公文是不是又遲了?按律,你要罰役一個月。」
蘇大山嘴唇微抖,連忙道:「大人,我都幹半年了……」
「那是你自己活該,所有鋪兵中就你出錯最多,你若多用點心,何至於此?」
而此時,明仁正叫來驛丞,問他蘇大山的事,「我看這個鋪兵已服役半年,怎麼這麼久?」
驛丞愣了一下後連忙道:「他只有三個月的役期,另三個月是被罰的。」
明仁問道:「都是為什麼被罰的?」
有送公文遲到的,累積超過三次被罰的;也有丟失信件和包裹被罰的;還有一次是因為衝撞上官,跟鋪司爭吵並毆打鋪司。
明仁問道:「每一次送遲公文的時間,理由是什麼?分別遲到了多久?」
驛丞額頭開始冒汗,他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瞥眼看見坐在一旁穿著道袍,戴著帽子的小道長在慢悠悠喝茶,不敢多看,努力回想了一下後道:「第一次遲到好像是七月初八,遲了一天呢。」
明仁:「我記得七月初七到七月初八暴雨。」
驛丞立即道:「便是天上下刀子,鋪兵也得把公文送到衙門,何況還是如此緊急的時候,更是不能遲了。」
「那為何選定一個服役的鋪兵來送信?公文緊急,應該由驛站和急遞鋪的正鋪兵來送。」明仁沉著臉道:「我聽聞,你們連著一個月讓他在外送信,沒有給他安排輪班?」
驛丞腦門上的汗更多了,明仁面無表情,手指輕輕點了點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