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寧安的到來,他也就僅僅只是起身還了個禮,卻並無甚言語,可庫席品階低,卻是不敢託大,笑容滿臉地便迎上了前去,很是客氣地將奎寧安讓到了其自身原本坐著的位置,自己卻是陪坐到了一旁。
“嘿,我說您二位不去喝喜酒,貓這兒商議啥軍政要務來著?怎地,一個個面色都如此難看,難不成真出了甚大事了?”
奎寧安邁著八字步,走到了座位前,一撩衣袍的下襬,就此閒散地坐了下來,瞧了瞧蘇、庫二人的臉色,見二人神情都怪異得很,自不免好奇心為之大起了,這便陰不陰陽不陽地譏諷了二人一句道。
“奎將軍莫非還蒙在鼓中麼?”
奎寧安此言一出,蘇克濟的眉頭立馬便是一皺,不過麼,還是沒開口言事,倒是庫席卻是冷笑了起來,同樣用陰不陰陽不陽的強調反問道。
“嗯?庫大人此言何意?本將怎地越聽越糊塗了,說罷,到底何事?”
一聽庫席這麼個腔調,奎寧安的臉色立馬便黑沉了下來,不悅地冷哼了一聲,無甚顧忌地便喝問了起來。
“嘿,奎將軍還真就是被矇在鼓裡啊,您不想想城外那位今兒個怎會如此大張旗鼓地到了您的旗營?箇中蹊蹺就無須下官多說了罷?”
庫席壓根兒就沒在意奎寧安的生冷態度,嗤笑了一聲,饒有深意地便點了一句道。
“哼!庫大人是要威脅本將麼,嗯?”
這一聽庫席如此說法,奎寧安的額頭上立馬便見了汗,可嘴卻依舊還是硬著的,但見其雙眼一瞪,已是氣咻咻地便喝問了一句道。
“呵呵,奎將軍這說的是哪的話,要威脅您的可不是下官,而是城外的那位,嘿嘿,您說呢?”
奎寧安是帶兵的主兒,身上的煞氣自是重得很,這一板起臉來,還真是殺氣四溢,不過麼,庫席卻顯然並未放在心上,打了個哈哈,滿不在乎地搖了搖頭,嘻嘻哈哈地反問道。
“你……”
被庫席這麼一調侃,奎寧安當即便怒了,雙眼圓睜地便要罵娘,只是話到了嘴邊,卻又強忍了下來,不為別的,只因事態若是真像是庫席所言的那般嚴峻,那後果須不是他奎寧安所能承受得起的。
“好了,庫大人少說兩句罷,奎將軍是明白人,應是知曉該如何做的。”
眼瞅著奎寧安的火氣已是大起,蘇克濟自是清楚火候已是差不多了,唯恐過猶不及,這便從旁打岔了一句道。
“屁的明白人,蘇大人少跟爺打官腔,嘿,這事兒又不是爺一人做下的,若不是你蘇大人的調函,爺也沒想沾手,怎地,如今出了事,就想著讓爺一人背黑鍋不成?做夢!這事兒鬧了開去,第一個要掉腦袋的可是你蘇大人來著!”
奎寧安此際已是火起,哪管蘇克濟是好心還是假意,張口便是一通子咆哮,渾然沒給蘇克濟留半點的顏面。
“哼!”
蘇克濟倒是一派好心,卻不想反被奎寧安一通子狂噴,臉色當即便已是難看到了極點,偏偏又不好發作起來,也就只能是重重地一哼了事。
“奎將軍別急麼,這事兒呢,大傢伙都有責任不是?一根線上的幾隻螞蚱,誰也甭想脫身事外,真鬧開了,怕都沒好果子吃罷?呵呵,終須得大傢伙齊心協力,方能共度難關不是?奎將軍且消消氣,大傢伙慢慢商議著辦了去也就是了。”
這一見奎寧安有狗急跳牆之趨勢,庫席可就不敢大意了去了,收起了先前的調侃無忌,笑呵呵地打著圓場。
“哼!庫大人有屁就快放,爺沒功夫跟你磨牙,說罷,要怎生擺平此事!”
奎寧安一向自視甚高,從來就沒將山西地面上的官員放在眼中,這會兒火氣正旺,說起話來麼,自也就火藥味十足,粗口連爆之下,渾然沒半點朝堂大員應有之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