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王的話,確曾有過些小衝突,事情是這樣的……”
三爺既是問起了此事,弘晴自不會有甚隱瞞之說,恭謙地躬身行了個禮,心平氣和地便將衝突的經過詳詳細細地述說了出來,只是並不曾言及自個兒對此事的判斷。
“哦?竟是這樣,老十四這小子如此胡攪蠻纏究竟想作甚來著?”
靜靜地聽完了弘晴的陳述之後,三爺的眉頭已是不由自主地皺緊了起來,默默地尋思了片刻,自是覺得事情並不似表面上那般簡單,但卻並不敢確定心中之所想是否正確,自也就沒急著下個判斷,而是面帶狐疑之色地發問了一句道。
老十四想幹麼?這個問題,弘晴自是已然有了答案,不過麼,卻並不想宣之於口,沒旁的,老爺子已是垂垂老矣,而三爺的地位也已是穩若磐石,在這等情形下,已然不甚需要弘晴在前頭衝鋒陷陣了,表現得太過的後果麼,便是讓三爺起猜忌之心,而這,顯然不是弘晴所樂見之局面,此無他,“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可不是句虛言,而是血淋淋的經驗與教訓,弘晴可沒打算拿自家小命去驗證此句名言的真與偽的,適時地保持緘默也就成了弘晴自保的不二法門。
“王爺明鑑,屬下以為十四爺此舉乃是項莊舞劍志在沛公,看似跟小王爺撕扯不休,可實則是在瞄著豐臺大營裡的新軍,箇中道理說穿了也簡單,十四爺挑刺只是起個頭,倘若小王爺應對不當的話,兵、工二部必大起紛爭,如此一來,十四爺便有理由奏請聖裁,說是工部懈怠,以致貽誤軍國大事,為確保此番西征之勝果,須得調強軍以為壓陣,陛下縱使不願,怕也不好強攔,豐臺大營之新軍縱使不全部被調走,主力也必盡空,真到那時,此消彼長之下,十四爺固然勢力大漲,而王爺則不免有受制於人之危也。”
弘晴不想說的話,自然有人代勞,這不,看破了迷局的李敏銓當即便暢暢而談地分析了一番,準確無誤地點破了老十四的根本用心之所在。
“這混賬東西當真狂悖,哼,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三爺先前便已猜到了老十四的真實用意,只不過不敢完全肯定罷了,此際聽得李敏銓加以證實,頓時便怒了,一握拳,氣惱萬分地便罵了一句道。
“王爺息怒,此番小王爺應對得當,不急不躁,既不與對方硬碰,也不理睬其無禮之要求,十四爺縱使再想鬧,也無甚由頭矣,只是屬下以為其賊心不死,恐還會另生枝節,切不可不防啊。”
這一見三爺震怒如此,李敏銓自不敢稍有怠慢,趕忙出言開解了一番。
“嗯,此事確不能等閒視之,子誠可有何教我者?”
一聽李敏銓這般說法,三爺可就顧不得發怒了,面色一凝,緊趕著便出言問策道。
“王爺明鑑,屬下以為十四爺自身是無力推動此事的,唯有八爺與四爺聯手而為,方可在朝議時為此,理由麼,不過便是為增添此戰之勝算耳,實無甚稀奇可言,所慮者不外有二:其一,由下而上地挑起新軍上請戰本章;其二麼,便是聯合諸多臣工於朝議上強諫,以勢逼陛下表態。”
李敏銓不慌不忙地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長鬚,自信滿滿地將局勢分析了一番。
“唔,若如此,當何如之?”
新軍表面上屬於老十三的勢力範圍,可實則大半將領是弘晴的人,這一點,三爺自是心中有數得很,也不以為此中關竅能瞞得過那些個政敵,倘若真能將新軍趕去邊疆,四爺、八爺等人絕對是舉雙手贊成的,從此意義來說,那幾方確是存在著聯手而為的可能性,對此,三爺自不可能會不重視。
“頭一條並不難應對,新軍那頭由小王爺或是十三爺出面,便足可彈壓住一切騷動,至於幾方聯手推動此事麼,倒是須得小心應付方可,竊以為正面硬抗實非智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