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進大殿,入眼便見太后董鄂氏一身整齊的朝服,高坐在鳳輦上,不由地便是一愣,沒旁的,這架勢顯然有些個太過正規了些,要知道太后的朝服可不是隨便穿的,大體上都是出席重大慶典時方才動用上一回,而今,董鄂氏既是擺出了這般陣勢,顯然要談的話題絕不簡單,自不由得弘晴不為之犯嘀咕的,當然了,弘晴城府深似海,就算心中有所猜疑,臉上卻依舊是和煦的笑容,很是恭敬地便是一個大禮參拜不迭。
“皇帝不必如此,且起來罷。”
董鄂氏先是揮了揮手,將侍候在側的一眾太監宮女們全都屏退了開去,而後方才不動聲色地叫了起。
“謝額娘。”
弘晴先前就猜測董鄂氏今兒個叫自己前來一準有嚴肅的話題要談,再一看其將殿中諸般人等屏退開去,心中已然是篤定了的,不過麼,卻並不打算去追問,恭謙地謝了一聲之後,便即起了身,也沒甚多的言語,僅僅只是神情淡然地躬身而立,等著董鄂氏自己揭開謎底。
“額娘今日請皇帝來,就只為一事,中央銀行一案不知皇帝打算如何處置了去?”
董鄂氏看了眼弘晴,也沒甚寒暄之類的廢話,直截了當地便發問了一句道。
“這……”
弘晴顯然沒料到董鄂氏會問得如此之直接,不由地便是一愣,一時間還真不知該如何作答才好了。
“不用跟額娘說甚後宮不得干政的鐵律,此一條,額娘懂,今兒個額娘不是以太后的身份問話,只是以額孃的名義問你,皇帝若是不想說,額娘也不勉強。”
董鄂氏顯然是鐵了心要插手中央銀行一案的,一句話便堵死了弘晴逃避之可能。
“額娘明鑑,此案如今尚未開審,至於處置一事,實是無從談起,孩兒……”
被董鄂氏這麼一逼,弘晴當即便是一陣頭大,無奈之下,也只好耍了把緩兵之計。
“額娘不管你如何審,總之有一條,皇帝絕不可行冤枉之事,你二弟那人,額娘還是知道的,頑劣歸頑劣,卻絕不是耍陰謀之人,這等禍國殃民的事兒,憑他的能耐,別說做了,便是想,他都未必能想得到,想來皇帝對此應是心中有數才對。”
董鄂氏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一聽弘晴滿嘴都是託辭,當即便不樂意了,也不等弘晴將話說完,便已是不耐地一揮手,打斷了弘晴的話語。
“嗯……”
弘晴當然清楚弘晟就一混混德性,也不以為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他還能再生出甚是非之心,此事十有**還真就不是弘晟乾的,倒是四爺與弘曆的嫌疑要更大得多,哪怕成荃乃是弘晟的門下奴才,弘晴也不以為其所為乃是出自弘晟的指使,奈何如今成荃已死,線索已然全斷,此等要案終歸須得有頭面人物出來頂罪,不單弘曆要被調整,便是弘晟也須得加以嚴懲,否則的話,又怎向天下人交代了去,問題是董鄂氏既是點破了箇中蹊蹺,弘晴一時間還真不好裝糊塗了,無奈之下,也就只能是不置可否地悶哼了一聲了事。
“額娘這一輩子生了三子三女,女兒就不說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該如何都是她們自己的命罷了,可兒子的事,額娘卻是不能不管,皇帝是有大出息之人,這一點,打你小的時候起,額娘就看出來了,故而,額娘甚少干涉皇帝的事兒,四兒孤僻自傲,不是成大事的料,又不聽人勸,他謀逆被圈,雖是咎由自取,可若不是皇帝你在其中推波助瀾,四兒也未必就會落得那等下場,獨獨老二打小了起就最讓額娘操心,他是沒本事,也頑劣得很,可有一條,他比皇帝與四兒都強,那就是孝順,不管額娘怎麼打他罰他,他在額娘面前卻是從來不敢說一句假話,此番亦然如是,不瞞皇帝,早在事發之際,老二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