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林羿萱看著跪在地上的矮個子男人，此時他的臉色慘白，渾身顫抖著，儘管冷風習習，可是他額頭上仍然佈滿了汗珠。

他偷偷的瞟了何亞琛一眼，雙唇張了張，可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有喉結在上下的不停的抖動。

何亞琛淡淡的看著他，嘴角微微勾起：“夏青，這麼晚了，你運的是什麼貨？”平靜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情緒。

可是林羿萱卻發現，隨著他的聲音，矮個子男人身子抖得更加厲害了：“琛……琛少……我……沒……沒……”

“啪！”站在矮個子身邊的男人用力一巴掌把他打在了地上，鮮紅的血隨即從他嘴角滑下。

看著矮個子不一會就腫的高高的臉，林羿萱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把頭轉向一邊，她看到何亞琛此時嘴角依然是噙著那抹淡淡的笑，眼中沒有一絲波瀾，看著這樣的他，她心底一陣發寒，如果有人笑比不笑還令人膽顫，非何亞琛莫屬。

察覺到她的注視，何亞琛緩緩轉過頭來，對上她有些驚慌的眼神，嘴角往上挑的高了一些，他微微彎下身子，目不轉睛的盯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看著他黝黑深邃的眼神，林羿萱緊緊的握起了雙拳，手上的傷傳來的刺痛感讓她輕皺起眉頭。

雖然現在碼頭上有六十多個人，可是除了海的低嘯聲，其他沒有一點聲音，就連被打了一巴掌的矮個子也咬著牙，不敢發出聲音，林羿萱看著何亞琛，整個碼頭安靜的彷彿只有他們兩個人似的。

看著她越來越不安的眼神，何亞琛嘴角的笑容也越來越大：“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距離她是如此的近，她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他的氣息中，不喜歡這種被壓迫的感覺，她慢慢的往後退了兩步。

“我在找龜須。”

“龜須？”他的眼神暗了一下，然後雙眼又微微眯了起來，“那是什麼東西？”

看著他臉上隱隱的嘲弄，她深吸了口氣說道：“是一種生活在海邊的動物，可是治療哮喘。”

聞言，何亞琛微眯的雙眼中透出一抹精光，許久之後，他才淡淡說道：“是嗎？”

輕輕的兩個字卻能挑動她所有的神經，她毫不猶豫的回答：“當然。”

她倔強的表情讓何亞琛輕嘆了口氣，他直起身來，雙眼朝矮個子瞟了一下，然後又攫住她的眼神：“你……認得他嗎？”

此時林羿萱才明白，原來他在懷疑她和這次貨有什麼關係，她搖了搖頭：“不認識。”

何亞琛又看了她好一會才收回視線，然後看向依然跪在地上抖個不停的矮個子：“夏青，你還記得我訂下的兩條規矩嗎？”

矮個子快速的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把頭埋在胸前：“……記……記得……”

“是什麼？說來聽聽。”

何亞琛的語氣此時就如同聊天一般，可是林羿萱卻發現矮個子的汗珠開始不停的從額頭上低下來，雙手緊握，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琛少，我錯了，我錯了，請你……”

何亞琛擺了擺手，臉上笑容未變：“我現在只想聽那兩條規矩，還是說……你不記得了？”話音落了，他又微眯起雙眼。

矮個子驚恐的點著頭：“我記得，我記得，不做鴉片生意，不做日本人的生意。”

“不錯。”何亞琛貌似滿意的點點頭，“那你今天為什麼還要幫日本人運鴉片呢？”

矮個子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了，他用力在地上磕著頭：“琛少，我錯了，我貪心，我畜生，我不是人，琛少，求求你，放過我這一次，琛少，求求你……”不一會光亮的額頭上就佈滿了泥血的混合物。

何亞琛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沒有理會他的哀求，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