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讓他打了兩鞭子,然後唉唉大叫,劉衛辰也就收手。他知道不單直力鞮,鐵弗部的每個人都很鬱悶,需要發洩出來。打直力鞮,表示他這個單于跟他們一樣,但一樣歸一樣,單于的權威還是不可冒犯的。
“譁!”
左彎右轉,穿過一片幽靜的峽谷,經過一塊巨大的溼地,群山環繞中,一幅不可思議的寬闊的美景出現在眾人面前。
一個湖泊彎在中央。
草地與鏡面似的水域相互交錯,踏著草地走向湖水,湖灣極盡寬闊,天水碧透,冰雪與白雲相連,逶迤的群山成了背景。
“這就是木根山!”劉衛辰高呼。
眾人跟著歡呼起來。
“這就是木根山最美麗最富饒的地方!”劉衛辰繼續道:“只要過完這個冬天,草長起來,鳥兒們都飛回來,野獸們都出了洞,我們的牛羊就能肥壯,我們的人就有肉吃,我們就有了新的皮裘!”
“好哇!”
湖稱鹽湖,取其如鹽晶瑩雪白之意。
鐵弗部眾四散開,紮營的紮營,生火的生火,格溫烤好了一隻羊腿給直力鞮提過去,途中看見勃勃一個人坐在鹽湖邊上,孤零零地,他看看手中羊腿,走到他面前,好心遞給他:“小王子,吃點東西吧。”
勃勃立起身便走,理也不理,好像他身上有什麼髒東西似的,格溫被楞住。
“自討沒趣了吧?”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直力鞮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罵,“他是誰,他稀罕你去巴結?他以為他了不起著呢!”
格溫搓手。
“你就是亂好心。”直力鞮撇撇嘴角:“走吧。”
格溫點頭,直力鞮一個屬下小跑步從後面趕上來:“大王子,單于請神聖伊都幹請神了,您過去瞅瞅不?”
一個青年男子蜷縮著躺在新搭起來的神臺前,臉扭向內側,胳膊彎曲,腹部邊放著一隻銀盤,很多人圍在他旁邊。
格溫乍看去,便見到那青年尚淌著鮮血的心口,而胸腔內已空空如也。
他強自抑止住作嘔的心情,調開目光——銀盤裡盛著的一顆拳頭大小的淋淋的心臟撞入視線。
他再抵不住,哇一聲蹲下,直力鞮道:“你這一路來死人也看了不少,怎麼還是這樣?”
格溫乾嘔著,斷斷續續道:“神、神聖伊都幹作法,要取人心臟的麼?”
直力鞮嘆口氣,蹲下來給他拍背:“上任是這樣的,你沒聽說?賀蘭山下,那條從神聖伊都幹帳口至神臺的路,被稱為‘死亡之路’。”
“要用活人祭獻?”
“是的。為了維持人與天神的關係,上任神聖伊都幹說,必須以人的活力進獻,挖心,是一種犧牲,並非殺戮。”
“那麼,他、他是自願的?”
“這我可就不清楚了。不過在上任伊都乾的時候,這是一種殊榮——被挑選出來的一定是位勇士,他將沿著‘死亡之路’走向放著忘川沙的神臺,在臺上當作祭品由神聖伊都幹開膛剖心。”
“怎麼會這樣!”格溫難以理解。
“這任是上任的妹妹,因為繼承了忘川沙,所以被冠以神聖頭銜。不過我看她澀得很。”直力鞮下巴往人群中一翹。
格溫勉力看去,這才發現那隻盛著心臟的銀色盤子邊立著一個少女,面目嬌美,垂目凝視已死去的青年,爾後抬起頭,對臺上劉衛辰道:“單于,即使你開了心也是一樣的,蘿不會使忘川沙,就是不會使。”
劉衛辰道:“你既是神聖伊都幹,如何不會使?”
木骨閭蘿道:“忘川沙是神物,傾這世間,也只有我姐姐會用。”
劉衛辰道:“既不會用忘川沙,又如何敢稱神聖二字?”
木骨閭蘿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