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有個條件,”拓跋珪接著道,他沒說完,輿龍姬已經說:“好的不管什麼條件我們都答應,還有,我們又欠你一個人情。”
她說得飛快,因為不好意思。向來她是強者,一貫都是別人接受她的幫助,而拓跋珪,她竟然受他兩次恩惠而無以回報。
“一天時間。”拓跋珪道,眾人都看向他。
“一天之內你們救出你們的父母,然後趕緊走。燕軍差不多一天後也會到,即使他們不到,我們也不會再拖延時間。到時如果你們還沒走,那麼不論如何狀況也不能與我們為敵——辦得到嗎?”
輿龍姬與薛採率眾返回五原。
“不對勁,人呢?”
本來遍佈營帳的草地上呢空空蕩蕩,輿龍姬環顧四周:“都走了?去哪兒了?”
“看,那邊還有幾頂帳子。”薛採發現道。
“走!”
那是他們的部眾,越靠近,越看清楚那些帳子的扎法,他們越能肯定。
帳外立著幾十個獨孤人,見他們靠近,隊長模樣的也越馬上前:“停!”
高車人停住,這時也許帳內的人聽到外面嘈雜聲,從攔著的獨孤士兵手臂下竄出個腦袋來:“姐!”
是阿那嬛。
輿龍姬眉毛一橫,面色一沉,“你們這是幹什麼?”
“且慢問我,”隊長朝他們後頭看看,像是確認,道:“頭領交代你們的事做完了?”
“不錯。”
“不對呀,我怎麼看你們一個人也沒少,姓拓跋的真的走了?”
輿龍姬根本不想理他,冷冷道:“劉顯是怕了跑了吧?抓了首領還不夠,又抓老弱婦孺作人質,你滾回去跟他說,我們高車人說話算話!”
“喲喝,翁主兒這是怎麼了,朝我撒什麼氣呀?頭領的確是走了,還不是擔心你們擋不住?我們留下幫你們保護這些老的少的,怎能不識好人心呢?”
“把人放了!”
“好好好。”隊長邊說邊朝站在各帳外計程車兵使個手勢,士兵們領命歸隊,阿那嬛高呼一聲飛撲過來,其餘婦人小孩也紛紛朝自家男人湧去。
輿龍姬撈妹妹上馬——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朝薛採看看,眨眨眼,問:“妹妹,要不你跟你的——”
阿那嬛使勁搖頭,把臉伏在姐姐肩頭:“我習慣了!”
薛採道:“沒關係。”
輿龍姬於是不再多說,她問隊長:“兩位首領呢?”
“這個呀——”隊長轉著眼珠子,故弄玄虛。
輿龍姬二話不說,抽刀厲聲喝:“人呢!”
“嘿嘿嘿,別急,他們在山上。”
“山上——離岡上?”
“是呀。”
薛採皺眉:“怎麼在那上面?”
“別問我呀,頭領走時這麼交代我的,他說兩位首領在山腰那塊兒等你們,要早點去——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他語氣中的不懷好意誰都聽得出,輿龍姬吼道:“你給我老實點兒!”
“我都說完了。”意識到不妙,隊長閉口。
“離岡山腰上——”輿龍姬慍怒地,她睨了隊長一眼,對她的部眾喊:“所有人跟我來!”
“是!”
延陀部的人嘩啦啦回頭往離岡去了,隊長呼一口氣,突然,他發現薛家翁君正以一種思索的目光看他。
“——怎、怎麼啦?”他一時結巴起來,“冼夫人也在上面,翁君不去嗎?”
“是啊,翁君,咱們也走吧!”薛部有人喊了。
薛採默然無語地打量了隊長一會兒,剛才他那副活像完成重任的、解脫似的神態讓他覺得有問題,可一時半會又說不上來有什麼意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