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蘭搖了搖頭

“…曾經有一名員工叫James…”

…

“James，當員工的心理壓力水平超過80%的時候就不能進入收容室了，這違反規矩。”

“我知道，但是拜託了，就這一次，行嗎？我不去的話就沒法完成今天的指標啊。你也知道上次Sally的壓力水平都到82%了，她不還是安然無恙地出來了？何況我現在只有81%嘛”

“…”

“別露出那樣可怕的表情嘛，你一直這樣死板地幹活，就不怕在員工間被孤立嗎？那得多孤單啊。”

“…”

“求你啦，就這一次好不好？”

“你也知道，我在工作中從不開後門…”

“只要不被人發現就沒關係了吧？你可別忘了，昨天我們玩詞語接龍的時候我還給你放水呢。”

“好吧，但是隻有這一次。”

“而且記得工作結束後要去做心理檢查啊。”

“那是當然！謝謝你，Yesod！你可是救了我的命啊！”

…

Yesod忽然停了下來，卡特蘭問道

“後來呢？後來發生什麼了？”

“…James蓄意釋放了兩隻異想體，那最終導致有七名員工被它們無情地殺死了。”

“我…在他衝向我時，我除了扣下扳機之外別無選擇。”

“我對我的所作所為感到很憤怒。”

“不是指我扣下了扳機這件事。”

“那一刻每個人都會那麼做。”

“我的下屬們為我的天真付出了無可挽回的代價，這讓我…對自己很惱火。”

“我被我的下屬利用了。”

“我們的聊天，我們的遊戲，我們之間所有的快樂的回憶。”

“不得不說James真的很擅長欺騙。”

“當時的我是多麼幼稚，多麼天真…就像一個六年級的小學生在幻想著成為大人一樣。”

“James因為我的立場不堅定而死。”

“我已經在自己心中做出了承諾，絕不再重複那一天的錯誤了。”

“卡特蘭，這就是腦葉公司。”

“我們每天都會看到裝在裹屍袋裡的屍體。”

“這裡是個孤獨的地方。”

“有時候你會妄想能有個朋友。”

“當你感到孤獨的時候，就想想我的經歷吧。”

“你會克服這種孤獨的。”

卡特蘭對他後面說的話感到有些惱火，這就像是在詛咒她的朋友一樣…

“我很嫉妒Angela，她沒有任何感情。”

卡特蘭小聲說道

“不…其實她不是…”

但Yesod沒有聽到

“人們總是說我太過理性。”

“她們說我冷血殘酷，說我精打細算，說我沒有感情，但那又如何？我會把這些當作是讚揚的。”

“我不是在否認，你知道的。”

“建立這個地方的人想必一點相當殘忍。”

“有時，我更想成為一個沒有感情的AI…”

“當你的感情影響了你的判斷，你就一定會犯下大錯。”

“為什麼會有人想到把人類送到這個如此殘酷的設施中來？”

“你知道為什麼嗎？”

卡特蘭沉默著，Yesod從她身旁走過

“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完成，希望我對你說的話對你有所幫助，同時…我會給需要聽到這些話的人再說一遍的…”

Yesod離開了，卡特蘭陰沉著臉站在那，不知她究竟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