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
他微微駝背,戰戰兢兢,臉上帶著恐懼,但卻又鼓足了勇氣,一身破布麻衣裹在身上,費了好大勁鑽出人群,朝著囚車方向挪了過去。
“軍爺……大爺,您行行好,可憐可憐我這個老頭子,讓老頭子再見一見我的兒子吧……”老人一邊朝著囚車方向走過去,一邊雙手作揖,眼中閃著幾絲淚光,滿面滄桑中透出無限悲涼,緩緩地朝著那守護者囚車的魔蛛族軍士靠近過去。
“嗯?”
一名魔蛛族士兵抬頭,看了一眼老人,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機。
他的臉上,根本沒有絲毫對於這個苦苦哀求的老人的憐憫,一隻手已經握住了刀柄,長刀半出鞘。
任何膽敢靠近囚車的人,都得死,這是軍令。
鏘。
長刀出鞘的聲音響起。
但這個魔蛛族士兵最終還是沒有完成抽到斬殺的動作。
因為已經有人搶先出手了。
“該死的老東西,竟敢衝撞囚車,還不滾開!”
陳公子陳正良突然衝出來,一臉的憤怒,飛起一腳,將這個可憐的老人提飛出去數十米。
老人慘呼著,張口噴出鮮血,仰天倒下,全身像是散了架一般癱軟在地。
一陣輕微的騷動。
無數的目光中注視著老人的目光,有同情、有激動、有驚恐,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
大家都自覺後退兩步縮在一起,留出前方一個半弧形的空間。
老人躺在半弧空地上,早已被踏成冰面的雪地上出現幾道觸目驚心的血流。
陳正良一步步地走過來,一臉的獰笑,低頭看著氣若游絲的老人,破口大罵起來:“老東西,你膽敢擾亂紀律!是不是活膩了!”
“嗚……嗚……”
老人嘴裡全是血沫,他蜷著身子,發出低不可聞的嗚咽聲。
這是,囚車方陣中傳來一陣動靜。
“爹,你沒事吧,爹……陳正良,你這個畜生雜碎,虧我當初還把你當成是兄弟,當初你也是見過我爹的,還叫他一聲賈叔叔,現在你竟然……你還有沒有良心啊,別打我爹!有種衝我來!”
精鐵囚車滯洪,一個年輕男子無比憤怒,瘋狂地掙扎大罵了起來。
他雙手緊緊抓著囚車欄杆,指骨分明,青筋暴現,被鋼刀刺穿腹部的血洞還在留著鮮血,衣袍早已被侵染成一片暗紅,滿臉傷痕和血水,一隻眼球已經被整個掏空,黑洞。眼眶中被填入了散發著魔氣的黑色絮狀物,一直在蠕動扭擰,將空洞的眼眶中流出的血水噬食乾淨。
他用剩下的左眼死死盯著老人的方向,眼中充滿了憤恨和焦急,但卻不能做什麼。
“桀桀桀……”一個站在囚車附近的魔蛛族大尉發出一陣詭異怪笑:“著什麼急,會到你的,只怕到時候你會求著要個痛快……桀桀桀……”
人群中。
葉青羽和胡不歸已經悄無聲息走到了老人最近的人群邊緣,各自手中都有微微發著薄霧一般的光澤盈動,正要出手暗中救下這個老人,卻在這個時候,又有新的變化出現。
“走狗。”
突然從人群中發出一聲鄙夷的怒喝。
一個面帶刀疤的中年人,分開人群衝了出來,將那奄奄一息的老人抱在懷裡,怒視陳正良,破口大罵道:“當年你好歹也是城中年青一代數一數二的俊傑,如今竟然墮落至此,陳正良,你這個喪盡天良的畜生,你會遭報應的。”
陳正良的臉上,閃過一絲惱羞成怒之色,冷冷一笑:“我道是誰,原來是殺豬的刀疤金啊,呵呵,城破之日沒死,就該好好夾著尾巴做人,竟然也敢站出來指責我?”
刀疤金?
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