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寶扶住鄒老太太，“對，回來了！還有鄒姥爺！”

鄒老太太四處看著，顫抖著聲音問，“在哪呢？快讓我看看……”

一家四口都有些緊張地看著甜寶，鄒援朝的眼睛也紅了，拼命忍著眼淚，“甜寶，讓我們見見他吧！”

他偽裝的再堅強此時也破防了。

於梅別過臉去用袖子擦了擦眼淚。

甜寶這次沒選擇給大家集體開陰陽眼，鄒老太太年紀大了，現在身體又虛弱，不適合開陰陽眼，身體會更虛。

她從兜裡拿出一一個長條的盒子，開啟，裡面放著幾支香。

她又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香爐，將香點燃，嫋嫋的輕煙升起，屋子裡的頓時充滿了一股奇異的香氣。

屋子裡的幾個人立刻看到甜寶身邊站著兩道模糊的身影。

隨著屋子裡的香氣越來越濃郁，原本模糊的身影也越來越清晰。

鄒老太太最先捂住嘴哭出聲，“老頭子，和平……”

剩下的一家三口也止不住掉淚，鄒援朝啞著嗓子喊了一聲，“爸、和平！”

甜寶拉住鄒老太太的手，“大家一起吃個團圓飯吧！”

“好好好！”老太太擦了下眼淚，“吃個團圓飯！”

鄒勝利趕緊多加了兩把椅子，又端來兩套餐具。

甜寶讓鄒援朝將飯菜撥出一些到空盤子裡，單獨放著。

又倒了兩杯酒。

鄒衛國笑眯眯地坐在椅子上，“沒想到我們還能一起吃個團圓飯！”

鄒和平看著爸媽和兄弟，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奶奶，爸媽，你們不用擔心我，我現在經常能見到爺爺，陵園裡也有很多戰友陪著我，挺好的。無聊的時候我也可以到處轉轉。”

鄒援朝低著頭偷偷擦了下眼淚，“好，孩子，我和你媽都為你驕傲……”

“哥，我也為你驕傲！”鄒勝利也別過臉仰了仰頭，想將眼淚憋回去。

於梅的眼淚已經止不住，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默默地看著這一老一小。

拋開軍人的身份，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媽媽。

一箇中年喪子的女人。

鄒老太太拿著筷子給兩個人夾菜，聲音哽咽，“你們多吃點……”

鄒衛國想拍拍她，又收回手，怕對她不好。

“老婆子，別哭了！今天好不容易一起吃個飯，大家都高高興興的！”

鄒老太太拿手絹擦了擦眼淚，嘴硬地回道，“我這眼淚不就是高興的嗎？”

鄒衛國笑了，“對對對，高興的！今天大家都高興！”

對於幾個人來說是真的又高興又痛苦。

許久沒吃過團圓飯，卻是以這種方式來完成。

一柱香燒完，甜寶又續上一根。

香是特製的靈犀香，裡面有犀牛角。

她很少用，不只是因為成本貴，還因為製作工藝複雜，犀牛角也很難尋。

今天她一次燃了兩根，絲毫沒心疼。

古人云：生犀不敢燒，燃之有異香，沾衣帶，人能與鬼通。

犀牛角再加上一些特製的香料就可以通靈。

兩根香全燒完，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

香燃盡後，餘香又持續了一會兒，兩個人的身影越來越模糊。

鄒家人心裡知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能夠以這種方式和已經逝去的親人一起吃個飯聊聊天，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奢求。

爺孫倆也到了該走的時候，鄒衛國揮揮手，“你們都好好的，我們走了！”

鄒和平看著眼前的親人雙膝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頭，“奶奶、爸媽，我走了！勝利，幫我照顧好他們！”

鄒勝利含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