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柯聽了羅萌的講述,二話不說爽快地接下了活。
飛機在白色的雲堆上滑行。
“崔柯,你怎麼想接下羅勇的委託呢?”呂三靠在飛機的軟座上,覷著崔柯平靜的側臉發問。
崔柯從馬西之旅後,便一直嚷著要回家。滯留南城的這幾周,她煩躁的情緒越發明顯。明明這次可以回家了,卻在前幾個小時之前,答應了羅萌接受羅勇的委託。
羅勇所在的城市,正好在康州附近,倒是不需要他們改簽機票。但這樁委託並不是呂翠竹強加給她的,同時他們不缺錢了,崔柯毫無理由需要接下這樁委託。
手肘撐在靠窗的位置,託著下巴。少女雪白的面頰,在湛藍天色的映襯下,顯得有些不健康。
“我回去了,阿奶也不在家。反正回家路上會經過羅勇所在的城市,答應了也沒什麼奇怪的吧。”崔柯閒閒地回應道。
視線從窗外的藍天回到飛機艙內,光線的明暗變化讓崔柯不自覺眯了眯眼。
“你有點奇怪。”崔柯微眯的眼神狀似無意地有了點審視的錯覺,“呂三,你之前不是總希望我對這些事上心點麼?”
她放下支撐的手,坐直身體:“羅勇的事聽起來不難解決。”橫死的人,會產生迷茫的靈魂,做一場法事送走他們就好了。
“我覺得羅勇有所隱瞞,事情本身可能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呂三身體不自覺繃直,刻意地控制語氣,平穩地說道。
他想崔柯不可能會知道那件事。她怎麼可能會知道呢。但願呂翠竹能在這兩天,解決掉它——那個失控遊走於全國的花魄。
呂三在郗氏老宅接到落跑新娘——易芳菲時,他立即察覺到了易芳菲魂魄丟失的情況。他揹著崔柯,偷偷調查了易芳菲前段時間的生活,這才發現易芳菲曾經被派去出差。
出差的城市正是羅勇所在的城市——攀城。
一棵樹在初具天地靈氣之時,恰好有三人以上在此樹上吊自盡,樹木精氣和冤苦之氣相聚凝結,便會催生出花魄。花魄極其容易死亡,如嬌弱的花兒易謝。
所以花魄雖然是惡鬼,但卻極少為惡,孱弱的生命力限制了它作惡的能力。
但現在盤踞於攀城的花魄,它的來歷可不簡單。要命的是,它似乎已深陷在殺戮的慾望之中。易芳菲,或許是眾多受害者的其中一個而已。
這些事,呂三不能告訴崔柯。呂翠竹也不會希望崔柯捲進這些事裡。
但偏偏羅勇找到了羅萌,羅萌撞見了即將離開南城的崔柯,崔柯不知出於什麼動機竟然接受了這樁委託。這就像是捉摸不透的命運之手,將崔柯推回到既定的道路。
呂三在飛機啟程前,避開崔柯給呂翠竹撥打了電話,呂翠竹沒接。他只好傳送了一則訊息給她,寄希望於她能快快解決了花魄。
崔柯找了一處陰涼的樹蔭底下,給羅勇打電話。羅勇始終不接電話。
人在大太陽底下站著,加上旅程的疲乏,崔柯整個人顯得有些心浮氣躁。
她在心裡暗下決定,如果15分鐘之內,羅勇不給她打電話。她立即打道回府。
一旦打定主意,崔柯便開始搜尋回家的路線。
剛在手機地圖上輸入目的地,一通電話過來了。不是崔柯預想中的人,而是羅萌。
她接通電話,準備將被羅勇放鴿子產生的不爽,發洩到羅萌的身上。
“羅萌,你知道你的朋友有多不靠譜嗎?我下了飛機,他不來接機就算了,我自己搭車到市區也沒什麼,但我人都到了他說的見面地點了,我給他打電話,他卻統統不接。
你這什麼朋友啊。說好的事之時上下嘴皮子一碰,接著便拋到腦後不管了是吧。我跟你說,自從我接下這樁委託之後,產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