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她是沒得商量的口氣。
“好啦。”
但沅彧可不相信他會乖乖遵守,對他,不能掉以輕心。
事實證明,沅彧的推測是對的。
一個上午就在宋爾儒鍥而不捨的貼上過去,而沅彧不斷斥喝中度過。
他樂此不疲,沅彧卻氣惱不已,他把“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句話發揮個徹底,讓她要罵不得。
中午時分,他們找了個蔭涼的樹下用午膳。
沅彧掏出大餅,撕了一小口塞進嘴裡慢慢地咀嚼著。宋爾儒坐在一旁不敢開口,因為他又把沅彧惹惱了。
“咕嚕——”他肚子發出一連串的聲音。
沅彧望向他,他笑得很開心,因為沅彧終於肯理睬他了。“我肚子餓了。”
不忍心讓他餓著,沅彧將大餅掰了一半給他,才又慢條斯理繼續吃起來。
忽地,推車裡的小印兒放聲大哭。
宋爾儒眸光一亮,“印兒也餓了。”
他興奮個什麼勁?
沅彧斜睨他一眼,起身抱起小印兒。
宋爾儒眼睛睜得老大,深怕錯失一飽眼福的機會,好期待喔。
哪知沅彧丟給他一條手絹,“走到三步外,背過身,把眼睛蒙上。”
“啥?”他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有必要這樣嗎?”
“你不肯合作,那我就到別的地方。”
在這有他保護,讓她到別處去哺餵他不放心。
“好啦,好啦。”他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
夕陽西下時分,天空成了最佳的畫布,它被晚霞染成五顏六色,數只飛鳥仍不捨歸巢,安寧中有些淒涼、有些悽美。
沅彧坐在大石上靜靜觀賞。
隨著季節、氣候的變化,每天的夕陽都會呈現不同的美,教她看了心底總會盈滿感動與讚歎。
直到夜幕逐漸籠上天際,沅彧方才起身,回頭一望,本該在那的人已不在。
他走了是吧。
終究受不了她走了……
她斂眉低頭看向襁褓中睡得正香甜的兒子。今後,是真的只有我們母子倆相依為命了,我的小印兒。
不是想斬斷彼此間的牽繫,如今期望成真,為什麼心頭會湧現止不住的悵然和失落呢?
沅彧怔怔地站在原地好一會兒,直到冷冽的晚風襲來,吹醒她的失神。
少了他,日子依舊是要過啊——
盡力忽視心底的疼痛,她必須為今晚打算。
是她貪看了夕陽,眼看趕不上住店。
她記得,方才路上曾經過一間破廟。
她轉身朝來時路走去,準備今夜在那兒落腳。
“沅彧……”晚風送來微弱的呼喚聲。
她搖搖頭,嗤笑自己的妄念。
怎麼他才走沒多久,自己就開始想念他,居然幻想他在呼喚她。
沅彧又向前走了幾步,突然聽見腳步聲,她覺得奇怪地抬起眼,意外迎上宋爾儒的笑臉。
“還好趕上,我怕你擔心地亂跑呢。”
除了怔愣地瞅著他瞧外,她作不出任何反應。
她還以為他不要她走了。
內心激昂不已,直至此時,她才知自已有多企盼再見到他,心已陷落到無法割捨的地步了。
“天色暗了,不好趕路,我在前頭的破廟裡生了火,到那住一宿吧。”
她的鼻頭泛酸,聲音沙啞地問:“你離開就是去破廟生火?”
“是啊,怎麼了?”
她有些不對勁,宋爾儒把臉湊到她面前,呼吐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
沅彧紅著臉退了兩步,掩飾慌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