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心可不知道短短的時間裡,她竟然讓那麼多人誠服。走進宅門才知道,這座宅子並不像外表看起來那樣普通。
青石鋪砌的可以同時走兩輛馬車的甬道被打掃地乾乾淨淨,甬道兩旁立著大理石欄杆,欄杆上雕刻在梅蘭竹菊。欄杆外圍,種著兩排翠綠的竹子。竹子生長地十分茂盛,顯然是有人用心打理過的。
透過竹林的縫隙,可以看到一排房屋,雖然有些簡陋,但卻錯落有致,井然有序,絲毫不見雜亂。玉柳介紹說道:“那些是府裡下人居住的地方。”
青荷和紫衣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驚訝。這府裡得有多少下人呀,居然單獨開闢一個住處。而且那些房舍也就是簡單一些,也不算是簡陋。
又向前走了近兩刻鐘,前面出現一排排黑瓦屋頂,飛樓插空。再向前進數步,繞過影壁,可以看到錯落有致的迴廊串聯又四通八達的房舍上,點綴其間的樹木和假山。正值春暖花開時,佳木蘢蔥,奇花爛漫,好一派欣欣向榮的勝景。
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牽引,看著勃勃生機的景象,不但沒有感覺到陌生,反倒有種說不出的親切。就像是她原本就屬於這裡,只是出遊多年,今天才返家一般。血液裡有種不知名的情緒叫囂著,渾身有種說不出的舒暢。
青荷輕輕扯了扯冬秀的衣袖,小聲嘀咕道:“這,這個宅子有多大呀?”
冬秀小聲回道:“具體多大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坐北朝南足足五進深的宅子。”
“五,五進?那麼大呀?”青荷咋舌,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那每個地方你都去過嗎?”“當然沒有了。”冬秀搖頭回答道,“我爹和我娘管得嚴,根本就不允許我們到宅子裡亂竄的。除了打掃和定期修護,平時院門都是上鎖的。”
“哎呀,這麼大的宅子也不知道會不會迷路。”青荷看著眼前的大宅子,突然有些發愁,“這要是在自己府裡迷路了,傳出去了肯定要被人笑死的。”冬秀和紫衣不約而同地翻了個白眼兒,默契地轉過頭,一陣無語。
就在她們兩人小聲嘀咕時,玉柳指著西邊的幾處院子向瀾心一一介紹道,哪個是車馬房,哪個是針線房,哪個是倉庫
走下回廊,走過一條鵝卵石鋪的小路,復行數十步。一座白牆青瓦,丹楹刻桷的院子,院門上方寫著“墨韻堂”三個大字。雖是第一次看到,瀾心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三個字和她荷包上的幾個字出自同一人之手。
“這三個字是老爺親筆所書,後命工匠裝裱上去的。”玉柳見瀾心對著三個字出神,出神解釋道。
“嗯,我也想到了。”瀾心點頭說道。抬腳走了進去,正廳正對門的牆上掛著玉老爺和玉夫人的畫像。怪異的是,正是瀾心夢中所見的那對夫妻。兩人嘴角含笑,眼神柔和,慈愛地看著她。瀾心的眼睛溼潤了,一種無名的情緒湧上心頭,對著畫像喃喃自語道:“爹,娘,女兒回來了”
瀾心抽出一炷香,點燃後,對著畫像鞠躬三次,雙手把香插進香爐。用帕子擦開眼角的淚水,收拾好情緒後,才轉過身來。青荷等人也都偷偷地擦了擦眼角,紅著眼睛低著頭,恭恭敬敬地站在臺階下。
瀾心跨出門檻,站在臺階上看著眾人,揚聲說道:“這些年來,是你們一直守護著玉家,我在這裡謝過大家了。”說完,她深深地行了一個福禮,眾人慌忙避開,嘴裡直呼“不敢!”
起身後,瀾心繼續說道:“我身為玉家的人,身上流著玉家的血,玉家的興旺是我不可推卸的責任。今天,我既然回來了,就要把這個責任擔負起來。宅門不會在空無一字,‘玉宅’兩個字擇日掛上去。衙門裡的戶籍也要補上,府裡所有的人身契,無論是死契還是活契,都要造冊立案,順便到衙門裡登記。這些就麻煩奎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