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蒼蠅館子屋裡只有三張桌子,往常這個時候都是擠滿了吃滷煮火燒的食客,可是今天由於全城戒嚴,到了飯點了,竟然沒有一個客人。
店裡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正在無聊地擦拭著桌子,聽到傳來開門的動靜,趕緊抬頭望去,看到搖搖晃晃走進來的三個皇協軍,不由暗自罵了一聲晦氣。
不過來者皆是客,小夥子硬生生擠出一個微笑模樣走了過去:“三位軍爺,想吃點啥?”
一個歪戴著軍帽的皇協軍不屑地掃了一眼小飯館裡簡陋的擺設,嘴裡有點不乾不淨地說道:“爺們兒想吃水晶肘子、九轉大腸,就你們這個破地方有嗎?”
今天跟著憲兵隊白白吹了一天的西北風,不僅一丁點兒油水都沒有撈著,就連午飯都沒人管,眼睜睜看著人家憲兵隊的傢伙吃著罐頭和壓縮餅乾,就連那個黑皮狗都跟著蹭吃蹭喝,可是竟然沒有人理會自己這些人,沒辦法大夥兒實在是又冷又餓,只能湊錢買了幾個二合面饅頭,勉強填飽了肚子,如今都是一肚子的怨氣。
小夥子也沒有慣著這個傢伙,張嘴就是不冷不熱地刺了幾句:“三位軍爺想吃水晶肘子、九轉大腸的話,出門右拐,直奔會賓樓,小店伺候不起。”
那個皇協軍聽後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勃然大怒:“兔崽子,瞧不起誰呢?信不信爺們兒今兒個砸了你這個破館子?”
小夥子冷笑著說:“想砸就砸呀,就是不知道待會兒巡邏的太君來了,你們還敢嘴硬。”
盛健趕緊攔住了正要擼胳膊挽袖子的傢伙,笑著說:“夥計別生氣,給我們來三碗滷煮火燒、一斤滷肉、一盤炸花生,再來一斤散白。”
小夥子伸手指了指掛在櫃檯上的一塊牌子,上面赫然寫著“小本經營,概不賒欠”,語氣平淡地說道:“這位爺,承匯大洋九”毛七,謝謝。”
盛健咬了咬牙,從口袋掏出來一塊現大洋,直接丟給了小夥子,嘴裡催促道:“麻煩快點。”
小夥子收了錢,馬上就換了一副模樣,樂呵呵地說道:“三位軍爺稍等,馬上就得。”
不一會兒工夫小夥子端著托盤把盛健要的酒菜一一擺在了靠近煤球爐子的一張桌子上,然後把找零的錢放在盛健的跟前,笑著說:“三位軍爺,請慢用。”說完轉身走回了櫃檯裡面。
盛健拉著還是一副氣呼呼模樣的那個皇協軍直接坐下,笑著說:“大夥兒先吃飯吧,待會兒我有一筆好買賣跟你們說。”
兩個皇協軍對視了一眼,立刻心領神會坐了下來,他們三個一起可是沒少幹一些溜門撬鎖的勾當,聽到盛健的話,馬上明白頭兒這是又找到了下手的目標,於是三個人馬上就開始吃喝起來。
這三個傢伙根本沒有提及一句關於接下來要乾的事,畢竟隔牆有耳,而且就衝剛才那個小夥子的態度,誰又敢保證這個傢伙偷聽到隻言片語會不會去舉報自己?
匆匆吃完了飯,三個傢伙又喝了一壺熱水,才叼著菸捲起身走出了小飯館。
盛健衝剛要開口詢問的一個傢伙擺擺手,然後直接帶頭向前走去。
後面的兩個傢伙也都快步跟了上去。
一直走到南鑼鼓巷一處荒廢的小院,盛健衝跟在後面的兩個傢伙招了招手,直接走進了小院。
直到此時一個傢伙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低聲問:“頭兒,到底是哪一家?”
盛健走到一堵還沒有倒塌的牆壁後面,藉著菸頭的光亮找了一個稍微乾淨點兒的石頭,直接坐了下來,才低聲開口道:“哥們兒,你們還記得今天上午咱們在南鑼鼓巷九十五號四合院檢查時,那個東跨院嗎?”
一個皇協軍立刻反應過來,低聲叫道:“對呀,那個叫牛二的黑皮狗可是說過,東跨院裡住著青山堂的於少東家和兩個女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