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把門慢慢開啟。
“我對唱曲沒興……”
吳葦劈頭就要說出拒絕的話,可話還說完,突然就僵在原地,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眼前的人,陽光從他背後照過來,讓他的臉藏在黑暗裡。一恍神間,吳葦只看見他笑盈盈勾起的唇角。
是那麼熟悉的笑容。是在吳葦接收小吳葦回憶時被被迫看過無數回的笑容。那張臉總被光擋著,如同現在一樣,那個唇角的笑……也與現在一樣。
一種痛徹心扉,一種思念如海,突然如其來的回憶象海浪一樣一下全湧了出來。腦子懵了一下,吳葦突然覺得這個身體不再屬於自己,眼角冰涼,喉頭一熱,世界就黑了下來。
第三卷 面具
吳葦並沒有倒在地上。在林寬衝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軟軟地*在了錦繡的臂彎裡,人事不知。
午後陽光正好,灑在錦繡的身上,更襯得他肌如玉身如竹,說不出的風采怡人。而吳葦倒在他的懷裡,這場景――說不出的刺目。林寬上前一把抱過吳葦,順勢把手搭在了吳葦的脈上,冷然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錦繡不以為忤地施施然收回手,看著林寬眼光閃了閃,笑了出來,道:“在下手無縛雞之力,能對吳……公子做什麼?”見林寬謹慎的表情不變,又接著道:“其實,在下只是對吳……公子笑了一下而已。我想,這裡能做證的人很多。”說著,隨手往周圍指了指,看似無意,可每指一處,那一暗處的人都不由抖上一抖。
笑?林寬沒有答話。錦繡的笑容能讓人暈厥,這個事實不是沒出現過。他在鄭國的戲曲界裡如日中天,迷戀他的人不分男女不論老少,幾乎可以說是萬人迷。有多少人為了見他一面費盡心機拋玉擲金,只要他眼波一轉,多少人願意為他赴死。這些不是誇張,確有其事。
只不過……林寬相信,吳葦不屬於此列。在來萬劍山莊之前恐怕吳葦根本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錦繡這個人呢。而且,吳葦也不屬於感情外放之人,這暈厥恐怕另有原因。只是此時追究不便罷了。
“我家葦葦對戲曲不感興趣。錦繡公子請回。”林寬從昨夜就知道了錦繡的來意,此時看到吳葦竟然不明原因暈倒,心中大急,口氣立刻嚴厲起來,直接拒絕,轉身就要關門,卻被錦繡一腳抵在門邊。
“林先生恐怕弄錯了。在下是來拜訪吳公子的,並非林先生。”錦繡腳一用力,門再次彈開。斜覷一眼林寬,面對林寬這樣的高手,卻半分沒有他自己所說的“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卑恐懼,一派自信自在的模樣。
林寬微一皺眉,顯然是有些氣悶,還沒說話,就感覺懷中人微微動了動。是吳葦突然悠悠醒來。她按著還有些昏昏沉沉地腦袋,眼皮一抬,匆匆看了一眼錦繡,象被電打到一樣,趕緊又垂下眼簾,擺手,道:“等一下。”按住林寬要強行關門的手,吳葦對錦繡道:“唱曲是嗎?我有興趣。但不是現在。”
“吳公子答應就好,時間隨吳公子方便。”錦繡眼神幽幽地看著面沉如水的吳葦,聲音還是客氣中尾音不自覺地微微上揚:“只是,錦繡在武林大會之後就會離開萬劍鎮……”
吳葦點點頭,不敢看錦繡,把頭埋在林寬的懷裡,聲音悶悶道:“後日,武林大會正式開始。我們山上見吧。”
“如此……甚好。”錦繡從善如流,似乎剛才的堅決根本沒出現過一樣。隨手一揖,告辭了。
錦繡轉身,吳葦才抬起眼來正眼看著他的背影慢慢遠去。光看外表,這人……已完全無法與那一夜的中年男人遲管事聯絡起來。那夜,雖然昏暗,但身形還是知道的,肩寬粗壯,行動矯健。可是現在,雖然身高差不多,卻清瘦修長,行動灑脫中還帶著絲未明的媚意。完完全全的兩個人。一瞬間,吳葦也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