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的傻,多麼的天真且幼稚,也因為這樣,所以特別可愛。
“要不要我這個旁觀者,給你一些忠告?”雪蘭尚未開口,袁子青已猜到八九分。
“不可能。”她急著辯駁。“我和他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
“誰的初戀不是這樣開始的?”
“沒有人能取代宋思齊在我心裡面的地位。”袁子青多麼希望她的內心和她現在嘴裡說出的話一樣堅強、肯定。
雪蘭沒有立即反駁她的話,只是安靜的、定定的望著她,好一會兒才以先知的口氣說:“你陷進去了,子青,以前我從沒看過你雙眼中出現萬千柔情。”
“你胡說!”
午睡醒來,日已西斜。袁子青倚在落地窗外的欄杆上,心中難得的不起波瀾。她甚至不再那麼憂心忡忡的記掛著、苦惱著宋思齊的安危。
雪蘭說她陷進去了,是真的嗎?
愛一個人該當如何?牽腸掛肚,還是如痴如狂?前者是宋思齊給她的感受,後者是華德對她的蠱惑。是蠱惑吧?這兩天一夜,她簡直跟中邪沒兩樣。對華德的情愫會不會只是一時的孤弱無助,所以需要片刻的慰藉?植物林裡最後一抹晚霞招引著她,袁子青發現自己又沿著石板小徑,影影綽綽的樹叢,朝著那濃密林子的方向走去。
斜陽向晚,早冬的寒意撲面而來,兩旁的紫荊散發著淡淡的幽香,路燈逐一綻亮。石板路上的影子越拉越長,終於整個投向大片的熱帶林木。天已黑盡的四野,倦鳥一一歸去,黑夜像扇屏風,鑲嵌著一抹麗人的曼妙身影,婀娜而膽怯地走向另一個黑影。
華德早等在這兒?他算準了她一定會來?
他手裡拎著的大衣披上她瘦削的肩膀,一手託著她的後腦勺,獻上繾綣的吻。
他們像一對揹著眾人幽會的熱戀情侶,在這個寒風輕拂的冬日夜晚,無限渴望彼此肉體。
晚宴即將開始,他們卻糾纏得難分難捨。水裡撈出來一樣溼透的衣服,掩不住他倆內心昭然若揭的綺思遐想,恨不得傾注一切熱情,將這短暫的時刻化為永恆。
她伏在他身上,垂著眼瞼不敢看他,也差於面對狼狽的自己。
他望著她羞澀的模樣,既憐疼又感慨。華德從不曾見過那麼矛盾、絕美的神情,當袁子青像抱住汪洋中最後一塊浮木的抱住他?她不是奢望成為伯爵夫人的貪心女子,她是企盼躲在他羽翼下,尋求一份心安,一次忘我的情慾體驗的可憐小女人。
她終將為他所擄獲,他固執的相信。屆時,他將引領她忐忑的、需要撫觸的身軀,徐徐嵌入自己的胸坎,讓她舒暢的依偎著他,嗅聞著他帶著獸性的、足以信賴的、男人的氣息。
緩緩地,袁子青睜開氤氳著水霧的秋瞳,凝睇著面前,昏暗天光下,俊笑得恍如夢幻中的他的臉。
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場沒有負擔,不需承受後果的遊戲。
但,他肯這麼輕易的放過她嗎?
“我們該回去了。”現在是什麼時候?晚宴開始了嗎?有沒有人發現他們離經叛道的行為?
華德點點頭,用他溫暖的大衣,包住她一絲不掛的身子。
“時候不早,陪我騎馬回去好嗎?”
袁子青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瞧見一匹白色高大的俊馬系在槐樹下。上馬後,華德環抱著她的腰,手持韁繩,快速的賓士在草原上。
寒風梳櫛著她的長髮,鑽入她微敞的領口,察黨到她的冷凍,他更加密實的抱緊她。
在這野花香氣襲人的草原上,她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曠神怡。
不是因為他,她一再的告誡自己,絕不可為這男人喜,更不可為這男人悲。
他只能是她生命中的過客,絕不能佇足不去,她的心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