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身體……痛得她恨不得不要了,怎麼可能沒有知覺。
“不要吵。”蕭頌冷冷道。
“九郎,你看九嫂都不認識我了,是不是失憶了。”劉青松壓低聲音,憂心忡忡地道。
蕭頌看向冉顏,從她的眼神中,他能確定她沒有失憶,遂也不理會劉青松,微微笑道:“先喝點參湯吧,等會兒我讓人送點粥來。”
冉顏躺著,艱難地嚥下蕭頌喂的參湯。
喝著喝著,竟然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
之後的六七日,雖然能吃點流質食物,但一直都是這樣的情形。蕭頌專門問了許多太醫,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正常現象,才稍稍放下心來。
冉顏渾身不能動,也不能發出聲音,蕭頌卻能從她細微的表情中猜測出她的需求,無聊時,給她講故事。蕭頌說的故事基本都是一個型別,卻正好合冉顏的喜好。
除了故事,蕭頌偶爾也會同她說說朝中局勢。
半月之後,冉顏身上的小傷都結了痂,有些已經脫落,蕭頌便專門讓匠人制了可以躺著的肩輿,終於能夠返回自己的家中修養。
這段時間,太子謀反之事,在閣老們的一致決意下有了基本結果。
參與謀反的漢王李元昌、侯君集、李安儼、杜荷、趙節均判斬首,三族至親連坐。但鑑於趙夫人大義滅親,免杜氏一族死罪,趙夫人教子無方,虢命婦品級。另外念侯君集為大唐立下汗馬功勞,當為其保留一脈香火,因此特赦其夫人和嫡子,虢命婦品級,及官籍,貶為庶人,逐出長安。
至此,參與謀反之人的罪名全部定了,只待行刑。但李承乾的罪名一直爭論不休,李世民一旦問起來,閣老們便都說,按《唐律》來說該當斬首,按道理來說該當如何如何……沒有一個人敢斬釘截鐵地說,李承乾必須斬首。
蕭頌卻因著冉顏的重傷,恰好避過了這個風波。
蕭府中。
蕭頌端著一碗骨頭湯,勸道:“阿顏,再喝一口吧。”
“不喝了,你總說是最後一口,我一會又要頻頻如廁。”冉顏皺眉,聲音枯啞。
讓冉顏頭疼的是,蕭頌每次連伺候冉顏如廁這樣的事情都親力親為,她覺得患難見真情雖然可貴,但總會尷尬,而且男女之間那點美感恐怕沒幾日便消磨乾淨了,所以喝湯已經在她心理留下陰影了。
“罷了,等隔兩個時辰再喝吧。”蕭頌放下碗,拭了拭手上的油膩,道:“你下肢當真有知覺?”
“蕭鉞之,我發現你變天真了,劉青松那個不靠譜的傢伙說的話也能信以為真?”冉顏皺眉道。
蕭頌搖頭,口中卻道:“可他說的情形,即便我不太懂醫,也覺得有些可信。”
冉顏道:“哪有那麼容易就癱了?只有脊髓被高度損傷,才會截癱。我當時是計算好的,我在把毒針刺入那人身體的時候,對方必然有一瞬地停滯,這樣落下來的力道便至少會被削弱一半,根本不足以破壞我的脊髓,否則我怎麼會肯把背部暴露給敵人?”
冉顏還算幸運,她故意偏了身體,但刀還是落在了脊椎附近,幸虧沒有傷到脊椎神經,否則即便可能不至於截癱,下半身也真的會失去感覺。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難以控制大小便。
蕭頌眉頭緊鎖,“這麼說來,他又犯病了。”
劉青松每每遭受重大打擊,便會下意識逃避,用那些虛擬的故事來麻痺自己,他害怕冉顏出事,不亞於蕭頌,所以便一廂情願的認為,事情是按照自己想像中的那樣的來進展。不管過程如何糟糕,結果總是圓滿的。
“看來,阿韻也不能令他安心啊。”冉顏嘆道。從某些方面來說,劉青松的固執,和桑辰有的一拼。
蕭頌聽冉顏篤定地說自己無事,略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