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冉顏,已經抓獲莊尹。
待用完早膳後,冉顏開始對屋頂發呆。約莫小半個時辰之後,吃了一回藥,又開始對著屋頂發呆。
過午之後,天色漸漸陰沉下來。劉青松現在是做縮頭烏龜,冉雲生彷彿情緒不佳,一早上也未見人影。主子們心情不好,僕婢亦不敢大聲喧譁。於是小院裡明明住著滿滿的人,卻顯得分外安靜。
直至快午時,桑辰才從房間出來,站在冉顏門口扭扭捏捏半晌,剛剛抬手準備敲門框,便聽見屋內冉顏幽幽嘆道:“唉,好久沒有接屍氣了……”
桑辰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地退去。
蕭頌辦完公事,剛剛進了內門道,便見到一個灰影像見了鬼一樣,從冉顏的門口兔子般地竄回自己房內,速度之快,實在令人咋舌。
蕭頌頓了一會,才敲響冉顏的房門,裡面傳來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門沒鎖。”
“怎麼,才醒了一日就覺得無聊?”蕭頌進屋便問道。
冉顏懶懶地望了他一眼,動了動嘴唇,不答反問道:“你送簪子是與我定情?”
歌藍和晚綠剛剛經受過“接屍氣”的驚嚇,驚魂尚且未定,冉顏又狠狠地來了一記。
劈頭就是這麼一句直接的話,把蕭頌問得也有些懵了,怔愣片刻才道:“只是想送而已。”
冉顏拒收雲簪,蕭頌便知道她對自己還沒有到定情的地步,所以自然不會自己往牆上撞。
“唔,我也這麼覺著,不過還是問清楚的好,免得日後說不清楚。”冉顏緩緩道。
蕭頌撩起袍子,悶悶地坐在榻前,“非得要把事情說得這麼透徹?煞風景。”
看著他氣悶的樣子,冉顏頓時精神好了許多,興致勃勃地問起案情,“莊尹被抓住了?案子破了?”
蕭頌無奈地在心裡嘆了口氣,順著她的話題道:“嗯!我設了個局,本想是驗證悅來客棧老闆澤平治是否有殺人動機,未曾想,竟有個意外收穫。還有,在乞丐劉汶的屋內找到了一張紙。”
蕭頌將紙在冉顏面前展開,上面幾個模糊不清的大字:爾等該死。
“還在他屋內找出一個女子的畫像,經過辨認,是一名叫羅鈴的繡娘。”蕭頌將紙張摺好,用白疊布包起來,塞回袖袋,這可是重要物證。
“鈴娘?”冉顏一直隱隱覺得,這個羅鈴與劉汶不可能是素不相識,“這麼說來,他們是戀人?這樣一來,她豈不是有重大嫌疑?”
如果劉汶當年知道莊尹等人的齷齪事,被他們迫害,為了給劉汶報仇,鈴娘也不是沒有可能瘋狂。
蕭頌頜首。
想起那個怯生生、卻眼神堅毅的鈴娘曾說:他覺得自己成了廢人,不願連累我,他終身不娶,我便終身不嫁,這樣我們也算廝守了。
“我想見見那個鈴娘。”冉顏盯著蕭頌。她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有些過分,若是平常,她斷然不會做出這樣沒有分寸的事情,可她知道蕭頌會答應。
“好。”蕭頌想也未想便一口答應。
冉顏不是個大度沒有限量的人,被傷成這樣,除了莊尹之外,還有那個萬惡的兇手,她一個也不會放過。另外,是要自我檢討。
隔了半刻,兩名衙役壓著一個女子進了室內。
隔著竹簾,能隱約看見她身量高挑,臉盤瘦長,彎彎的柳葉眉下兩汪秋水,中庭略長,嘴唇有些薄。梳著簡單的髮髻,渾身上下沒有一件飾物。
羅鈴第一眼便看見了靠坐在几旁的蕭頌,以為是提審,便在簾外跪了下去。
“起來吧,有人要為你伸冤,進來回話。”蕭頌道。
羅鈴怔了一下,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起身垂頭小心翼翼地撥開簾子,走了進來,站在距離蕭頌最遠的角落裡,肩膀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