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番話說出,陳敬龍等人登時鬆了口氣。附近眾大內侍衛見商老爺子不敢貿然出手。情知所來這些人物非同小可,畏懼之心愈盛;都只佇立原地,呆呆觀望,沒有一個敢不顧xìng命,去做“圍剿刺客”的出頭鳥。
皇帝卻是驚慌愈甚。在輦車內焦急催道:“不,不;商老爺子,不可遲疑!陳敬龍曾受御林軍圍剿,必定懷恨在心,此來必存報仇之念,要不利於朕;你快出手,將他誅殺;事成時,朕必重重有賞……”
商如海無奈嘆息一聲。轉頭對車內低低嘆道:“陛下放心。他們若真要造反,老夫就算拼了xìng命,也必與他們周旋到底;但如今……他們還未顯反意,陛下先聽聽他們究竟想說些什麼,再決定如何處置,似乎也還不遲!”
“皇帝老兒”見他堅持不肯出手。不由驚懼失神;怔了片刻,方無奈命道:“既然如此。那……那……陳敬……陳少俠,你們有什麼話。快些說吧!”
陳敬龍衝慕容濱濱點頭示意。慕容濱濱微一凝神,拱手言道:“陛下,血寇大舉入侵,yù滅我軒轅一族;當此關頭,需全力抵抗,予其以迎頭痛擊,再不可畏避退縮,助漲其囂張氣焰!無極城,是為我軒轅都城,干係重大;若無極城有失,則軒轅族萬民驚恐、將士氣沮,更無抵抗血寇之力;到那時,軒轅族便是亡族滅種之禍了!陛下若走,無極守軍氣勢必衰,軍無戰心,則無極城必失;因此上,請陛下以軒轅安危為念,坐鎮無極城,取消遷都避敵之議!”
她話剛說完,不等“皇帝老兒”有何反應,卻聽輦後一個蒼老聲音叫道:“陛下,萬萬不可聽此黃口小兒幼稚無知之語!血寇勢大,非我無極將士所以相抗,無極城早晚要破;若陛下留在無極城,城破時,則不免成為異族階下之囚了!遷都避敵,乃當今唯一出路,此議絕不可改!慕容濱濱阻攔陛下遷都,yù留陛下於絕險境地,叛逆之心昭然若揭;請陛下速速下旨,命大內侍衛全力圍攻,誅殺亂黨為是!”
這人話音未落,慕容濱濱早聽出是誰,含怒喝道:“安南王爺,你一味怯戰,畏血寇如鬼神,如此懦弱,怎配統帶兵馬,怎配做無極軍大帥?”
輦後那蒼老聲音急急辯解道:“本王並非怯戰,只是忠於聖上,以保護聖上安全為第一要務……”
不等他說完,慕容濱濱怒道:“既忠心於聖上,不去督軍守城,儘量拖延血寇,以為聖上遷都爭取時間,卻在這時無所事事,究竟是何道理?”
輦後那蒼老聲音頗顯侷促,結巴應道:“這個……這個……聖上遷都,本王自當隨行護駕……”
慕容濱濱憤怒喝道:“藉口,狡辯!你慫恿聖上遷都避敵,無非是想隨駕而走,退離險地,以保自己xìng命罷了!你若當真忠於聖上,便該盡你大帥職責,督軍守城;不然,便是畏敵自保!你敢留下來,以示忠心麼?”
輦後一片靜默,再也無人答言;顯然,安南王爺無膽留下守城,私心被揭破,已無顏再行狡辯。
輦內,“皇帝老兒”長長嘆息一聲,顯也對安南王爺之忠心不足十分失望;稍一靜默,又迫切說道:“慕容,你所言極是有理;無極城不可輕棄,朕亦深知;只可惜,軍中無良將,無人堪與血寇爭勝,朕除了遷都避敵,又能有什麼辦法?如今你回來了,再好不過……朕yù任你為將,主持無極城防守事宜,如何?”
此言一出,登時激起陳敬龍等人滿腹怨氣。吳旬忍耐不住,低聲罵道:“***,好厚的臉皮!當初血寇接受求和,便要殺了人家,以搏血寇歡心;如今血寇再犯,抵擋不住了,便又想人家替你出力拼命;恬不知恥到這等地步的下三濫,老子當真是平生未嘗得見,今天算開了眼界了!”
他聲音雖低,但近處之人盡能聽到。那“皇帝老兒”也都聽了個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