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嫂走後,張家兄弟間曾一度充滿矛盾和紛爭,但自從寨子裡的自來水管爆斷事件之後,張亮和弟弟妹妹間的關係,開始逐漸修復。
但妯娌間的關係,一直未能得到根本性的好轉。
張嫂在世時,張家小兒媳冷胖與婆婆之間的關係,一直頗為緊張。
冷胖的丈夫張雨眉為了供女兒上大學,為了冷胖和二兒子的生活,長時間在外打工。
一家四口人的生活,靠一人打工,再忙碌也只能勉強維持生計。
冷胖遊手好閒,貪圖享受,但脾氣乖戾,多疑善妒,總是與家人發生矛盾,日子過得一地雞毛,夫妻關係也一度緊張。
冷胖曾經一度覬覦即將拆遷的張家小院,懷疑張嫂將會把錢給了別的兒媳,尤其是悶龍,亦或是碎嘴。
就這樣,她總是將張嫂和悶龍、碎嘴當做了假想敵,時時處處提防和擠兌著張嫂,還經常把張雨眉的矛盾一股腦地引到張家小院來,弄得一家人不得安寧。
冷胖為此經常對張嫂惡語相向,不尊重老人為家庭所做的努力,總是故意和老人家作對,讓張嫂頭痛不已。
張家兒多母苦,六個兒女成家後也都小孩,人多的家庭關係就複雜。
除了冷胖與張嫂的矛盾,還有張木匠與張二貴、張飄飄、張實蕭等等的問題。
再就是二叔父家,大女兒病亡之後,嬸嬸又癌症去世,緊接著二叔父也癌症走了,二女兒40多歲至今未嫁,四兒子雖已成家,但離家出走至今未歸。
三兒子阿喵整天借酒澆愁,已經是重度酒精肝,失去了勞動力,一天到晚只能在寨子裡閒逛,成了人唾棄的“喪門星”。
一時間怨恨的硝煙瀰漫著整個張家老宅。
張嫂在世時,其實最關顧的還是小兒子張雨眉。
冷胖嫁進來後,雖然剛開始不大喜歡,但既然不已成舟,成了兒媳,張嫂也沒少給予關愛。
冷胖驕橫任性的毛病,很大原因是張嫂過分忍讓、抬愛的結果。
張嫂去世後,她嫉恨張木匠拿走了婆婆留下的數萬元錢,讓她在一個老宅裡,吃不到羊肉惹一身騷。
在這樣的家庭氛圍下,妯娌之間的關係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冷胖和碎嘴之間幾乎沒有什麼交流,更談不上團結和睦,整個家庭就像一盤散沙。
弟兄間因為血緣,打斷骨頭連著筋,矛盾很快就可以化解,但妯娌間的關係微妙,面合神離,矛盾難以化解。
母親出殯後,張亮曾試圖進行過調和,但都未能成功。
解鈴還須繫鈴人。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張亮也只能依靠妯娌間溝通互動,從中得到化解。
中午吃飯時間,冷胖有鼻有眼地說,昨晚,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在夢中,已經故去的婆婆出現在她的面前。
婆婆的面容依舊和藹,眼神中卻帶著一絲嚴肅和期待。
婆婆對冷胖說:“阿胖啊,我知道我活著的時候,咱們之間有很多矛盾。”
“……”冷胖掙扎著想回答婆婆話,但就是講不出話來。
接著,婆婆表情嚴肅地繼續對冷胖說:“但是,現在我已經不在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和家裡人相處,尤其是要搞好與公公和妯娌間的關係。”
聽到這裡,冷胖被嚇得渾身直哆嗦,再次想開口說話,還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婆婆接著又說:“這個家需要團結,只有團結和睦,你們才能過得幸福啊。另外,因為我,還砍了李輝家的兩棵柚子樹,告訴哥嫂們要報答人家。”
整個對話持續了好長時間,冷胖在夢中驚恐萬分,幾次想要辯解,卻始終說不出話來,被嚇得渾身是汗。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