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多少錢,昆西都不敢想,他甚至想著要是有不開眼的土匪來攻擊一下他多好。
只要打傷一兩個守夜衛兵和披甲軍士,那這趟的收入便能拿到六成。
可惜他手中拿著巴尼福斯的旗幟,沒有任何一個饑民土匪敢來造次。
如何讓自己人合理地受傷,昆西一路來的難題。
先前他就叫親信假扮土匪來試了一波,可恨那名為波訥德的修士一眼就把他識破了。
要不是他給了一個臺階,自己差點和美格第那個小丫頭翻臉。
現在那個小丫頭天天有意無意地派人過來巡視,一點操作的空間都沒有。
想到這,昆西便恨恨地將目光放遠,集中在左前方馬車上的一男一女。
坐在晃動的馬車上,少女穿著簡便的緊束手腕腳踝的騎馬服,可依舊能看出其簡約而不簡單的線條。
「波訥德修士。」燙著波浪卷的少女用小巧的靛藍色羽毛扇遮住了口鼻,「您看,我們的民兵隊長又在看著我們了。」
「別放在心上,茜茜小姐,地溝裡的老鼠罷了。」波訥德冷哼一聲,「盡玩些這種下三濫的伎倆。」
「您好有男子氣概啊。」茜茜的雙眼都快要泛起小星星了。
她伸出手扶住馬車邊緣,彷彿是不小心,按在了波訥德的手上,然後迅速收回。
接著她便用羽毛扇遮住了更多的面龐,好像臉龐已經羞紅了。
反正波訥德的臉已經紅了。
但他泛著紅暈的臉上,表情則更加嚴肅。
他正義凜然地說道:「我已經好幾次催他快點進軍,去剿滅可惡的秘黨,結果還是如此磨蹭,若要是我,三天前便該到古拉格修道院了。」
「您跟他不一樣啊,您是正經飛流堡修道院出身的修士,嚴守清規,志趣高雅,聰明自律……」
「您太誇獎我了,和美格第商會的凱薩琳閣下比起來,我的智慧不過是一粒微塵。」
「哈哈哈哈,您真會說話,不過和我的女主人相比,我也只能算得上微塵,咱們這正好能湊一對呢。」
波訥德的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了:「是,是嗎?」
「是啊。」茜茜嬌笑著,她的小腿一側不經意間擦過波訥德的腳,「明明認識你不久,我卻感覺認識你好久了一樣,伱是第一個給我有這種感覺的男人。」
「我對您也是一樣的感覺。」
「唉。」說著說著,茜茜突然又長嘆一聲,「如果您不是一個修士該有多好?」
「世事難料啊,如果我能早點遇到您,說不定就不會去當修士了。」波訥德的情緒立刻跟著一起低落下去。
他是法蘭人,騎士家庭出身,由於是三子,加上在教會學校成績優異,才被送去了飛流堡的修道院進學。
從小到大,他見到的要麼是恪守規矩的修女,要麼就是同窗甚至同床的修士僧侶。
或許巴尼福斯見得多了,返璞歸真,更喜歡修女們羞澀放不開,但波訥德是一點都不喜歡。
他這輩子到現在都是一點都沒見過如此風情萬種丶知情識趣的人兒。
一想到要與她分別,明明相識才四五天,他便難過得都要掉下淚來。
「唉,波訥德修士,一想到很快要與您分別,我真是心如刀絞。」
波訥德心中又甜蜜又痛苦,難道她也是如此。
「假如我是秘黨就好了,這樣,我便可以帶著你逃走,遠走高飛,去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
波訥德直起身湊近了一點:「茜茜小姐不要取笑我。」
「那假如,我是說假如,我真是一個秘黨,你會對人家怎麼樣呢?」
「……出於對彌賽拉的虔誠,我不該讓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