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恩翻船了,他也別想上岸。
心念電轉下,安達西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 馬上就做出了憤怒震驚又緊張的表情,硬著頭皮使出自己能努力出來最像樣的演技把路西恩往懷裡一兜, 冷聲呵退試圖靠近的旁人以免被發現異常, 然後大廳另一邊同樣震驚得很努力的勞倫斯和道頓交換了個眼神接上了他的戲——「請大家不要驚慌,站到這邊來!」道頓提高音量吸引客人的注意力, 勞倫斯則三步並作兩步抓住還在懵逼中的伊萊諾主祭, 拽著他又拉住安達西,引著他們從角落的小門進入宴會的休息室。
受皮肉傷的時候法師的治癒法術和主祭的神術都比醫師的醫術靠譜,勞倫斯從宴會一開始就準確地定位了這兩個工具人。
藏在角落暗門後的休息室非常隱蔽, 進入的通道又從宴會一開始就被路西恩和安達西佔據,因而裡面並沒有客人攪局, 躺椅寬大柔軟環境安靜,正適合暫時把半昏迷的路西恩放下, 給伊萊諾主祭凝神施展神術的空間。
「抱歉,請稍微讓一下。」勞倫斯禮貌地把伊萊諾主祭跟路西恩隔得更遠一點——就算他不這麼動作, 伊萊諾主祭也下意識站在了路西恩幾步遠的地方, 被白色禮服上猩紅濡濕的大片血跡晃得眼暈。
「也麻煩您幫忙扶一下公爵。」勞倫斯又同樣禮貌地使用(?)安達西這個工具人, 利用安達西身為大法師赭紅色的法師長袍和略微豐滿的身形以及自己的身體遮擋伊萊諾主祭直接看到傷口的視線, 抬手穩準狠地一把拔出插在路西恩小腹的匕首。
下刀的角度和力道都拿捏得很好, 刺破錶層皮肉避開內臟的同時準確刺破了衣服裡的血袋,既製造出了任何人探病都不會被拆穿的貨真價實的刀口,又表現出了遠超傷口應有水平的出血量。
就像是刀子捅進了內臟隔開了動脈,造成了足以致命的嚴重傷口。
刃口雪白的刀光帶著血跡一閃,伊萊諾主祭就條件反射地倒抽一口涼氣心臟都跟著停跳了一拍,不知道是因為出血量太大還是道頓拔刀的時候沒注意角度,他隱約感覺臉頰濺到了兩滴濕漉漉的液體。
他不像安達西那樣冒險者出身看見傷口眼睛都不眨一下,勞倫斯刀沒拔出來已經開始熟練地給路西恩掛治癒術,伊萊諾主祭只是個非戰鬥角色的主祭,一年裡兩次面對路西恩有關的血腥場景,刀口血色一閃直接把他帶回前任執政官的死亡現場,雙重衝擊下被勞倫斯喊了好幾聲才一個哆嗦回神,結結巴巴地開始念神術的禱詞。
路西恩昏迷著眉心緊蹙,發出痛苦不安的夢囈,本來蹭在臉上用來增添血色的胭脂紅,此刻卻襯得他如同死人一樣蒼白。
安達西不停地給這個小瘋子掛治癒回血的buff——此時他必須實名咒罵路西恩的廢物體質,沒有魔法天賦意味著身體對元素的敏感性差,不僅恢復藥劑對他效用輕微,恢復類法術也同樣事倍功半。
他一邊默唸著咒語,一邊注意到了路西恩藏在緊緊收攏起的袖口裡的傷痕。手腕是放血治療最常用的位置,路西恩曾經在閒聊時跟他diss過放血治療毫無意義,但顯然路西恩已經找到了放血治療更好的利用方法。
這世上還能有比本人的鮮血更適合製作血袋而不被拆穿的原材料嗎?
安達西心裡的髒話罵得更加響亮了。
「怎…
…怎麼會這樣……」伊萊諾主祭嘴唇哆嗦著,話在喉嚨裡哽了幾次才說出口,勞倫斯眼睛盯著路西恩的臉沒有回頭看他,只用充滿怒火而冰冷的語氣回答道:「那您就要去問問我們尊貴的貴族老爺了。」
伊萊諾主祭以自己左右橫跳的牆頭草本能,嗅到了山雨欲來的濃烈危險味道。
他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勸說些什麼——一旦領主一方的勢力跟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