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就阿羿。”他小心的嘟嚷著,寵溺的笑意暖入了心坎。
還沒人叫過他阿羿,聽來挺順耳的,像是平凡的一家人似的,執手同行不畏風雨。
“阿羿,我們幾時能回家?”她餓得快受不了,手腳無力。
嗄!這倒問倒他了。“呃!暫時是難以如願,我們迷路了。”
“迷……迷路……”
她嘴發顫地拒絕相信。
“風雪實在太大,我們必須找個地方避一避,等風雪小一點再走。”他怕自己撐不了太久會拖累她。
冷抽口氣的邵銘心用力勒住他。“你別叫我睡在荒郊野地,我怕蛇。”
他不免好笑的提醒她,蛇不在冬天出沒,它們窩在洞裡等春暖才出外覓食。
“我也怕老鼠、螞蟻,還有小小會動的怪東西。”凡是髒東西她都怕。
雖非巨賈之家,但她打小就是全家人捧在手心的珍寶,怕她餓、怕她冷的照顧得無微不至,眉稍微一皺都會緊張得噓寒問暖,三天一小補、五天一大補地巴望她平安無事。
在她十歲以前,貼身照料的丫鬟多達數十人,穿衣、穿鞋、梳頭的各有專人服侍,簡直和後宮女眷沒兩樣,尊貴得像個公主。
後來她覺得實在太多人跟前跟後,因此央求爹孃把丫鬟都撤了,獨留伶俐的銀雀伺候她。
要不是她早作決定遣走多餘的丫鬟,說不定她連插個髮釵都不順手,活似廢人一般等人餵食。
不過由小處仍看得出她的嬌貴。
呵養如蘭的習性讓她吃不慣外食,天足一雙卻不常行走,走兩步歇三步的以藥茶調養身子,舉止稍一激烈便香汗淋漓。
雖然她是尋常百姓家的千金小姐,可是過度的呵寵卻是不爭的事實,內蘊光華不自覺地流露。
“天寒地凍,蟲蟻蛇鼠都聰明地躲著不見人,你怕它們,它們還怕你呢!”寒風由口中灌人,一聲輕笑倒成了輕咳。
他沒事吧?“我看還是找個地方避避,要是受了風寒就不好了。”
“暖玉在身還會冷嗎?你將衣物拉緊些。”他以為她擔心受了寒氣,關心的回頭一問。
看樣子這場風雪來得兇猛,短時間內無減緩的跡象。
“人家是指你啦!你的臉比雪還冰,要是受了風寒怎麼得了。”
指尖輕觸的面頰冰得嚇人,她好怕他凍壞了身子。
怔忡了片刻,莫名的暖意由心頭漫向四肢,一抹窩心盈滿他深幽的黑瞳,柔化了心中一塊冷硬枯田,快活地如草木逢春,漾出一片新綠。
靖羿將腳步放慢,不再急於尋找回城的小路,此時他只想和她永遠的走下去,無盡期的受困風雪中。
他該感謝這場風雪來得巧,讓他領悟到心有牽絆的美好,也許在茶樓初見的第一面時,小小的雪球身影已映人他心中,必是他遲頓未能發覺。
“阿羿,你瞧前頭是不是有火光躍動?”若隱若現好生模糊,叫人不敢確定。
凝神一視,他露出寬懷的一笑。“小福星,你的眼兒倒是挺利的。”
遠處真有火光閃爍,在黑夜的風雪中顯得特別溫暖。
“會不會是鬼火?聽說附近有亂葬崗。”她多了一項怕的東西,柔軟的身子緊緊壓向他的背。
暖玉溫香的碰觸讓他心裡為之一蕩,口乾地吞一口雪壓抑慾火。“你……呃!想太多了。”
明明她穿得厚重紮實,為何他仍能感受曼妙的女體接觸?
淡雅的幽香困擾他極久,他一直不去理會的專注眼前路況,可腳步一放慢那處子的體味不由得轉濃,勾動他沉寂的慾望。
為免自制力潰堤,靖羿提起內息運轉周身,平心靜氣地朝火光處慢慢前進,這時腳邊的雪已積了寸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