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了蛤蟆灣子。他認定回家奪權享樂比在城市裡更加來得容易和方便。事實也驗證了他判斷的正確。可他這種完全建立在吃喝上的政權,註定了時間短暫。
對兆祿的審訊進行幾小時後,審訊者才發現他們事實上在被兆祿嘲弄。鮑文化不僅沒從兆祿口裡得到一句可記錄的東西,臉上還沾滿了後者遠遠吐過來的口水。他惱羞成怒,用盡全身的氣力打兆祿耳光。結果被打者並沒感到疼痛,他的手掌卻腫了起來,痠麻脹痛。他叫人找來木棍,讓粗壯的民兵輪番對兆祿抽打。誰知這種刑罰對兆祿仍沒起到任何效果。胳膊粗的木棍與壯漢鐵鑄般的骨頭撞擊,木棍很快便成了可直接燒火做飯的柴火,堆得遍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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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祿不斷向鮑文化和行刑隊員發出冷笑。笑聲令所有在場的人都毛骨悚然。“沒用的東西,”兆祿大聲地罵著,“你們咋就不知道找根鐵棍來試試!”他的罵聲提醒了鮑文化,一根生滿黑鏽的鐵棍很快被一名民兵扛來。兆祿的身體畢竟不是鋼筋鐵鑄,鐵棍被一名粗壯的民兵掄圓了只一下,他的小腿骨便“喀喳”一聲折了。
鮑文化和小毛頭打倒兆祿而成立的紅色造反司令部,並沒有在蛤蟆灣子村取得絕對統治權,他們很快又受到了另一個造反組織的衝擊。
這個造反組織奪下大隊部後,掛出的牌子名字冗長得很難讓人記住,叫做“紅衛兵濱海地區指揮部鹽城縣分部河海公社聯絡站蛤蟆灣子聯絡點。”
擔任頭頭的是鄧家的兩個年輕人鄧躍進和鄧紅旗。蛤蟆灣子村人後來回憶起這些奪權鬧劇,一致的說法是:如果不是兆祿的小腿骨被砸斷的那年春播時,村人與鄰村發生男女老幼齊上陣的壩地之爭,內部的自殘也許會一直持續很多年,因自殘而出現的死傷事件也絕不會只限於孤老頭、胡萬勇、青菊和兆祿這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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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父海母26(41)
械鬥
紅旗是在兆祿的小腿骨被鐵棍砸斷的第二天背一個口袋回到蛤蟆灣子的。誰也不知道那個口袋裡是什麼東西,他回家後便鎖進了一個大木箱裡。紅旗看上去比出走時更加沉默寡言,臉部的表情也更象個成|人。他回家後馬上就聽說了三叔兆祿的腿被砸斷的訊息。當時,兆祿仍被捆綁在紅色造反司令部,不僅小腿骨折,已一連三天沒吃一點東西了。
“得把三叔救出來呀。”紅旗對奶奶劉氏說。雖然與這位叔叔從未見面,但卻馬上做出了這樣的反應。當天晚上,他沒住在家裡,而是扛著那隻上了鎖的木箱住進了鴿場。兩天後,就在鴿場裡,一支由八十餘名年輕人組成的隊伍突然組織了起來,以比鮑文化和小毛頭多出幾十人的絕對優勢,控制了大隊部這一是非之地,把奄奄一息的兆祿救回鄧家。
對在這麼短暫的時間裡兩個年輕人能拉起一支這樣步調一致紀律嚴明的隊伍,鮑文化和小毛頭感到不可思議。兩天後他們才明白,除了鄧躍進作為鴿場負責人和隊長的特殊身份外,更重要的是鄧紅旗手裡的像章發揮了作用:那是他受到全國最受人仰幕的東方巨人接見的憑證,小小的像章成了造反隊伍的令牌。
“蛤蟆灣子紅色造反司令部”的牌子又換成了那個冗長的難以讓人記憶的造反組織名稱。然而,這塊牌子很快又被紅色造反司令部的牌子所替代。原因奪鮑文化和小毛權的兩位頭頭根本無心執掌村裡的什麼權力,唯一的想法就是救出他們奄奄一息息的三叔,奪權後的第二天便一起返回鴿場去了。沒了頭目的隊伍很快便無所適從,小毛頭瞅準機會,在一天深夜帶領自己的鐵桿朋黨再次佔領了這個院子。這種相互衝擊的兒戲一直持續到這年五月,也就是一隊社員看作命根子的草橋溝壩地受到鄰村的威脅為止。
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