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人人都是小校尉。”
枕春兀地從安靈均的話裡,聽出了一股將軍的熱血紅心。她抿了抿嘴唇,望向這個自小陪她爬樹擼貓的哥哥,粲然一笑:“哥哥有顆大將軍的心呢,只願二哥哥心願得償。與二哥哥比起來,我成日裡與那些貴女們勾心鬥角機關算盡,倒顯得格局小了。”
安靈均看著枕春笑,握了握她的手:“你便負責勾心鬥角,我來為國徵將。你是我唯一的嫡親的妹妹,為了你這一笑,也要戰他個天下太平吶。”
枕春心中一暖,回握安靈均的手。她此時此刻便覺得也沒有那麼孤獨,好像安家的每個人都在努力維持著家族榮耀而步履艱難。不,她是為了家族榮耀,哥哥們是為了民族家國。
這樣一想,心中便暖起來。只望北疆的風雪,今載可以消停一些。……北疆……
安枕春忽然抬頭,問道:“對了哥哥,虛無先生……”
“噓。”安靈均忽然凝神,壓低了聲音。
“噢……”枕春一愣,便也低聲問道,“可還好嗎?”
“我按你信中所託,自從樂京往雁門以北的流刑人犯中去尋他了。”
“還……活著?”
安靈均擺頭。
枕春心口一涼。
安靈均緩緩道,“旁人都是苟延殘喘地活著,他偏生不一樣。我見他時,他被鐵鏈囚著雙腳隨馬在走。旁的囚徒怨聲哀道,一路嗔喚痛哭,他卻衣衫襤褸,但肩胛直挺,紅繩束著一頭扎眼的慄發,雙眼目不斜視,一臉淡然出塵。”
“啊……”枕春一愣,“是他本人。”
“我聽昭鄴那小子說,此人是他的師父。你又說此人是你恩人,自然是萬分上心的。正巧雁門缺一批修築城牆的苦力,我便以此為由將他要來。他聽說我是你的嫡親哥哥,便也不曾說什麼,只任我安排了。”
枕春蹙眉:“真修築城牆去了?”
安靈均笑著搖頭:“那些流刑的犯人也不過發配到疾苦之地做苦力,使喚廢了便廢了的。雁門修築城牆也是極折磨人的事情,他雖也願意,我卻見他有鑄劍的本事。故而,如今便託人將他配到了軍營的兵器房暫且鑄劍,我如今的佩劍便是他造的,吹毫斷髮的好手藝。”
“呀。”枕春嘆道,“我只以為他會舞兵器與彈琴斫琴,原來還會鑄劍這本事。”
安靈均搖頭:“你如此煞費苦心為一個流刑犯人,我心裡本是不同意的。日子熟悉下來,我卻見此人極不一般。”他十分認真,“此人武功了得,精通數術雜學,還會查天文明地理,略懂陰陽五行之原理兼之能造利刃與機括,是一位……”他說著神色略顯複雜,“是一位近妖的謀略之才。譬如今載命斥候入冬後勘察擊破雁門外的流兵的路線,亦是他所想出來的,此等軍機敏銳,我自嘆不如。”
“如此厲害?”枕春倒不熟悉安靈均口中描繪的這位虛無先生了。
安靈均嘆息:“可惜是戴罪之身,不然我定請他做一位帳中定乾坤的參軍了。”
“能活著便很好了。”枕春聽得如此,知道二哥哥此人性子是最直的。他既認了虛無先生的謀略之才,定會為他籌謀,便放下心來。道,“咱們安氏一族,道路長遠,凡事兒慢慢兒來。”
正且說著,只見守在一旁的櫻桃上前,回道:“娘娘,將軍……有一隊侍衛過來了。”
安靈均從陰暗裡出來埋頭看了櫻桃一眼,櫻桃正巧抬頭,她眼眸裡大大地映出了安靈均的臉。安靈均卻痞笑道:“小妹,你這侍婢如此美貌,不怕皇帝看花了眼?”
枕春嗔道:“她叫櫻桃,最懂事兒的,我不怕的。”說著便催安靈均走,“哥哥快走罷,生得被人瞧見。”
安靈均應了,走了兩步,又連忙退回來:“且慢且慢。”他抖了抖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