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沉聲關照道:“吩咐那些餘淵部水妖,不得鬆懈半分,若是出了紕漏,我唯他們是問。”
景遊忙是應下,又道:“還有一事,需報與老爺知曉,半月前,還真觀趙真人來了一封書信,說是在馮銘道長別館之中暫居,請老爺有暇的話,不妨過去一敘。”
張衍心思一轉,道:“書信拿來我觀。”
景遊忙連忙自袖中取出書信,躬身呈上。
張衍拿入手中,開啟一看,點頭道:“這位不愧還真觀弟子,倒是有心了。”
趙厚舟前番來書,是說要與他一道對付魔宗,此回雖來溟滄派,故意避過昭幽而不入,非是拿大,而是為了防備魔宗眼線,如今他以求寶為藉口宿到了馮銘處,這便不至使人想到其會投到張衍門下,到時便可起到出其不意之效。
張衍思及還真觀久與魔宗對陣,趙厚舟身為元嬰長老,想來極為熟悉其路數,對自己應有幫助,倒是不妨先去見上一見,便道:“你代我去書一封,就言我明日會去拜訪。”
關照完後,他再處理了一些俗務,就回去內室打坐調息。
到了第二日辰時初刻,他便縱起劍遁,化虹芒一縷,精光隱隱,馳往龍淵大澤。
馮銘洞府在大澤之上的孤空島中,此處本是荀長老居處,只是這老道自入得三重境之後,便去三上殿修道去了,此處棄而不用,之後便就讓與了自家弟子。
半刻不到,張衍到得此島上空,洞府前早早有人出來迎候,馮銘頭戴高冠,一身白翼嘯江袍,站在最前方,與他並肩而立者,乃是一名中年道人,虎目虯髯,鶴紋道袍,頂上一團罡雲飄動,正是還真觀修士趙厚舟。
張衍目光一掃,腳踏雲嵐,飄身落下。
待身軀落定,馮銘一拱手,大聲道:“張師兄,小弟有禮。”
張衍還了一禮,微笑道:“馮師弟有禮。”
趙厚舟這時踏步上來,對著他深深一揖,歉然道:“此回勞動張真人法駕,是趙某無禮,還望真人莫怪!”
張衍乃是溟滄派十大弟子首座,元嬰三重境大修士,而他不過是還真觀尋常一名值事長老,身份相差著實不小,況且一位地主,一位來客,無論從何處講,都該他親自前去拜見,方顯尊重,此回反了過來,縱有緣由,也是大大失了禮數,故而上來便就致歉。
張衍笑道:“趙道友言重了,你之用意,貧道都是知曉,些許禮數,不必在意。”
在外間客套一陣後,馮銘請他入了洞府,入內之後,分賓主落座,又命侍女擺上茶盞瓜果,三人便就言談起來,先是說了一些秘聞軼事,隨著涉及到六大魔宗,話題自是轉到了其門下修士身上。
趙厚舟道:“我還真觀久與魔宗鬥法,時有派遣弟子掃蕩魔窟之舉,對其了得人物倒是多少都知曉一些。”
馮銘顯得很有興趣,道:“我溟滄派左近,便有魔宗修士,也多是藏頭露尾,從不敢光明正大出來一戰,卻對其所知不多,倒要請教趙道友了。”
趙厚舟放下茶盞,坐直身軀,沉聲道:“六大魔宗自洞天之下,若論神通道術,鬥法之能,竊以為當首推冥泉宗宇文洪陽,傳聞此人早已明道悟心,只差一步便可踏入洞天之位了。”
馮銘眉頭挑起,驚道:“如此了得?”
趙厚舟道:“那是自然,當年……”
說到這裡,他忽然話語一頓,好似想到了什麼,往外看了幾眼,欲言又止。
張衍看出他似有顧忌,笑道:“今日在此,就只三人,再不入他人之耳,趙道友有何話,儘可說來。”
馮銘也道:“這處洞府禁制,乃是我太師祖在時所佈置,絕不會有人能聽了去,趙道友無需有所顧慮。”
趙厚舟這才放下心來,道:“我還真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