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回頭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繼續往前走,問她:“相信宿命?”
沉默幾秒,阿笙說:“我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
一束非洲菊,寄予著顧清歡能夠永遠快樂,流沙抱著花,阿笙雙手搭放在她的肩上,陪她一起走到墓碑前。
一塊墓碑,荒蕪的枯草,周圍長著幾棵不算太高的松樹,有些淒涼。流沙雙膝跪在地上,把花朵放在墓碑前,阿笙跪坐在她身後,將她摟在懷裡,同她一起看向顧清歡的墓碑。
似是一種生命的傳承和延續,顧清歡不得善終,阿笙歷經坎坷滄桑,惟願流沙可以快樂一生。
“我想把姑姑的骨灰遷回老家,過段時間。。。。。。”顧城原本想說沈雅過段時間會回來,但看了阿笙一眼,最終止了口,她並不見得想聽到這些。
阿笙說:“1984年,一群大學好友前來這裡踏春遊玩,其中也包括了蘇瀾和姑姑。蘇瀾對姑姑第一次說‘我愛你’就是在這裡。她是喜歡這裡的。”
韓永信死了之後,顧清歡就立下了遺囑,死後葬在這裡,她說這裡空氣好,能夠讓人獲取平靜和安寧。
顧城沒有再說話,走到墓碑前,摸了摸墓碑壁,再然後輕輕的拍了拍,男人有男人表達感情的方式,一切言語盡在簡單的手勢裡。
黃泉之下,顧清歡若知,就一定會懂埋藏在他們內心難以開啟的情。
阿笙起身,彎腰拉起流沙,同她一起走向山坡一端,很難得竟然看到了一列大雁飛過。
秋末冬初,大雁會遷徙南方過冬,此刻已是冬末,看到它們人字陣飛過是極為難得的,流沙有些激動,拉著阿笙的手,歡喜道:“姑姑,你快看,有大雁。”
顧城和阿笙仰臉看著,大雁掠過,生動了天空,彷彿回到了小時候,不管看到任何一景一物,多年後再想起,都會覺得那景很美。
下山路陡,顧城一手拉著阿笙,一手拉著流沙,走了一段路,對阿笙說:“任洋你還記得嗎?”
“。。。。。。嗯。”
“上午你來找我之前,任洋來酒店找過我,他給了我這個。”顧城從口袋裡拿出一把鑰匙。
阿笙看了一眼,沒吭聲。
“姑姑去世之前曾經立下遺囑,她在心宿路有一處私人房產,是她自己出錢購買的,她把這套房子送給了你。”顧城說著,鬆開了阿笙的手:“是退是留,你自己做決定吧!”
顧城把鑰匙遞給阿笙,她沒有接,步伐卻放慢了許多,似是笑了:“既然是姑姑自己出錢買的房子,那就留著吧!”似是想到了什麼,問顧城:“你和簡打算在這裡逗留多久?”
“不確定。”母親十幾天之後會回國,總要逗留一段時間,所以時間上不太好說。
阿笙說:“畢竟是顧家的房子,住起來也安心,一會兒我陪你們一起過去,把房子簡單收拾一下,你和簡總不能一直住在酒店裡。”
“你。。。。。。要不要一起過來?”顧城有自己的想法,阿笙起訴離婚後,如果有媒體爆出她和陸子初住在一起,婚內出軌雖說有利於離婚,但她和陸子初擔上這樣的惡名,後續影響將會跟隨他們很久,總歸是有些不值。
確實是有些不值,每個人對婚內出軌的界定不同,顧笙不認為自己婚內出軌,沒影的事,有誰願意往自己身上潑髒水,簡直就是一場鬧劇。
自毀名節,太蠢。
有些事她需要和陸子初商量一下,好在風景別墅和心宿路並不遠,十幾分鍾車程,還是很快的。
乘坐計程車離開時,阿笙看到那條小狗追著車迷茫的奔跑著,觸景生情,想起那些數不清的夢境片段,她赤腳在公路上同樣被迷茫無情的追趕過。。。。。。
開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