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是孤獨的,所以哪怕韓淑慧和很多人都反對他們在一起,她也想要為自己活一次。她知道自己是自私的,那只是因為在她最絕望的歲月裡,她的靈魂裡只住了一個他,只有他。
一碗粥吃了小半碗,她說:“我去趟洗手間。”
他放下勺子,含笑問她:“需要我陪你一起過去嗎?”
“不用,我自己可以。”她在離開時,抬手摸了摸他的臉。
她在洗手間裡再次吐了,她看著那些嘔吐物,忽然覺得很害怕,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回到店裡的時候,顧客早已走光了,只剩下陸子初,他就那麼坐在椅子上,眼睛紅紅的,見她走來,起身拉住她的手,笑著說:“回去吧!”
這天晚上沒有送阿笙回顧家,而是一起住在瞭望江苑,她靠在他懷裡睡著了,夜裡吳奈過來,開啟臥室門,看到的第一眼就是阿笙窩在被窩裡,陸子初倚坐在了床邊。
“不管吃什麼都會吐出來嗎?”吳奈看著陳煜,壓低了聲音。
陳煜複雜的點點頭,想起粥滿堂店裡,顧笙在洗手間裡嘔吐,陸子初站在門口,靠著牆,因為隱忍,眼眸都是紅的。
他忽然開始擔心起來,那些擔心是用任何言語都無法描述的。
吳奈朝裡面又看了一眼,示意陳煜闔上門,待房門關閉,吳奈倚著門,掏出了一支菸,遞給陳煜,陳煜搖頭沒接,吳奈把煙點燃,吸了幾口問陳煜:“子初吃飯了嗎?”
“除了早餐,午餐和晚餐都沒吃。”
吳奈不說話了。
……
“她這麼嘔吐是深度抑鬱前兆,你把她交給我,我找她好好談談。”望江苑客廳裡,吳奈看著陸子初的背影,說了這麼一句話。
陸子初沒吭聲,但背影卻僵硬了許多。吳奈的那些話,無疑他並非無動於衷。
吳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如果你不知道怎麼開口,我去跟她說。”
“不用,她沒病。”陸子初終於開口說話,但那樣的話音似乎之前就錄好了音,平淡漠然。
吳奈皺了眉,沉聲道:“子初,你應該明白,她根本就不可能完全康復。”
陸子初看著吳奈,目光懾人,“這話你不能說,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說。”
“你這不是在愛她,縱容不是愛。”吳奈悲憫的看著老友:“子初,你也病了。”
陸子初沉默,竭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很平靜:“我接受過心理治療,我知道過往暴露在別人面前會有多痛苦,不要對她那麼殘忍,你不知道我在西雅圖看到她的時候,她一個人坐在房間裡,沒有朋友,沒有可以說話的人,無法站在陽光底下,她跟家人對話偶爾會結巴,她獨處太久,把所有的話都藏在了心裡……吳奈,你試著想一想那種畫面,不管是誰看了都會忍不住流淚。”
陸子初眼睛裡有酸澀湧上來,彷彿烏雲積蓄的水汽。
室內有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陸子初從未跟吳奈提過西雅圖重逢阿笙是怎樣一種情形,這還是吳奈第一次聽他訴說。
“子初,你不能安排她的人生,她還有愛她的家人……”
“除了我,還有誰尊重過她?家人?如果她被家人尊重,怎麼捨得把她關在閣樓裡?”陸子初抬眼看他,語氣輕微,目光裡卻全是冷漠:“06年她在律師界嶄露頭角,辦理刑事案過程中,有人往君尚寄來了威脅信,我擔心她出事,又不敢讓她知道,寸步不離的守著她,每天車接車送,因為我無法接受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那一年她20歲。27歲的阿笙是什麼樣子的?西雅圖多雨,閣樓裡有一股黴氣,老舊衣櫃上有著一排排牙齒印;她回到T市的第一晚,偷偷把燈開啟,不敢躺在床上睡覺,她想靠近我,卻害怕拖累我;我站的越高,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