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辛不知該說什麼,半晌只道出一句:「謝謝。」
樓千吟道:「不要太勉強,有時間還是要多多休息。這次的毒對你損害非常大,」說到這裡,他聲音放低了些,「如果不想以後不易有孕的話,最好還是多休養一陣子再上路。」
敖辛微微一震。
她嘴角勾起一抹十分勉強的笑,道:「那依你看,如果我堅持要明天上路,以後……是不是不能夠有孩子了?」
樓千吟半垂著眼簾看她,道:「不是不能,只是不易。」
敖辛輕輕吐了一口氣,有些眼眶發熱,道:「如此的話,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在徽州已經耽擱太久了,必須要儘快趕到我爹那裡去,不然他會有危險。」頓了頓,又道,「多謝你給我送藥來。」
她正要伸手來接,樓千吟卻先一步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敖辛接了個空,忽然心頭一頓悟,道:「樓大哥,你還真是怕我?」
樓千吟眉頭一皺:「我為何要怕你?」
敖辛道:「那你便是討厭我?」
樓千吟眉頭皺得愈緊了些:「我如何又會討厭你?」
敖辛道:「那你為何這般小心翼翼地避免和我接觸?不是因為害怕或是討厭嗎?」
樓千吟道:「男女授受不親。」
敖辛還真是從他嘴裡聽到了如此啼笑皆非的答案。樓千吟是醫者,怎會在意這些?
敖辛想了想,道:「那為何我娘手上的傷,還是你親自包紮的?」
樓千吟沉下臉,看起來有些不悅,道:「藥我放在這裡了,你記得服用便是。」說罷轉身就走,毫不逗留。
敖辛望著他的背影,忽而又道:「樓大哥,你和千古,往後有什麼打算?」
樓千吟腳下一滯。
敖辛又道:「你們大可以留在徽州,若是徽州無聊了,可以去潯陽百姓安頓的地方轉轉。」
樓千吟道:「這一趟,我和千古就不和你去西蜀了,也不留在徽州,我打算帶她回潯陽去看看。」
敖辛點點頭,樓千吟從北疆回來直接就到了徽州,潯陽城他尚且還沒有回去看過。
她道:「那你們一路上小心,我著人護送你們回去。」
第二日敖辛便和樓家兄妹告辭了。
樓千古站在樓千吟身邊,看著敖辛騎在馬上,身後將士們隨時準備出發。她放心不下,憂心忡忡道:「小辛,你可一定要安全回來。」
敖辛沖她笑道:「潯陽無事的話,可早早回徽州。往後的日子還長著。」
樓千古重重地點頭,亦是對敖辛笑道:「我得回去看看趙長樂。他一人望著潯陽,定是孤單。」
告別以後,敖辛便帶著兵馬往西蜀的方向行進。
西蜀這邊的戰事正處於膠著,蠻夷很想再往大魏的土地上深入,可是有威遠侯坐鎮,使得他們遲遲被困在原地。
與此同時,西蜀的魏兵亦是對威遠侯發動進攻,使得威遠侯兩頭受敵。
儘管他運籌帷幄,可兵力相差懸殊,也絲毫不佔上風。
對於魏兵來說,蠻夷入不入侵根本沒有什麼影響。就算蠻夷不侵,他們也遲早會被各地暴起的諸侯軍隊給消滅。
倒不如引了蠻夷軍隊進了邊境關卡來,還能牽制一二,如此也能緩解自身的壓力。
魏兵借外敵抗內亂,蠻夷也想趁著大魏內亂分得一杯羹,因而雙方越走越近,明裡暗裡相互配合攻打威遠侯,就差昭告天下兩軍已經擰成一股了。
今年的新年,家人離散,全然在一片戰火中度過。
西蜀山陵居多,腹地深廣,因而冬日不見雪。
威遠侯麾下將士們已經一連作戰數月,儘管疲憊,也不得不強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