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之中,也很不容易,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儘管告訴我。”。
寒意浸透了我的骨髓,我一時只曉得搖頭。
弘暉更加禮貌地點了點頭,說:“那我先走了。”。
他是如此的有禮有節、如此的溫和體貼,然而一瞬間我卻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漠然的高高在上。
我如何在皇后和熹貴妃之間周旋,我拿到這張方子如何喜悲,我心中是否也有著愚蠢的夢想,他都完全不在乎。
並不是瞧不起的、漠視的不在乎。
就像是成人看見螞蟻的行動一樣,可能會視如無物,可能會一時興起,仔細端詳,也可能會厭惡漠視。但這些不同感情的背後,有的只是隔膜和高高在上。
是那種,我從不覺得我和你有任何的相似,所以我對你的興趣,也僅僅是物化的,絲毫不新增感□彩的高高在上。
聽說弘暉的府中,也有夢想著爬上他床成為皇子侍妾的傻宮女。我完全不明白,面對弘暉像看動物一樣的眼神,她怎麼能動心、能幻想。
所謂的“世界上我只愛你”,在弘暉身上完全貼合。可能在他的眼裡,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站在他面前。
甚至有的時候,讓他得去仰視。
那個人是他的女神。而除了她之外,世間萬物都是螻蟻。
弘暉是一個很好的人,一個很好的皇子,他有能力,他願意關心別人,他不吝於伸出援助之手,他修養很高,舉止有度。無論德行、容貌還是能力,他都完美無缺。
他本性很好,但我想,他所成長的地方,一定非常冷酷。否則這麼好的人,怎麼會有這樣可怕的心態。
——————————————————————————————。
不管我怎麼腹誹弘暉的可怕性格,但選擇了一條路就只能不回頭地繼續往前走,我當然在一團亂麻的立儲之爭中站到了皇后這邊。
熹貴妃只是焦慮,皇后卻已經變成了被害妄想。
她無時無刻不在懸心,如果弘曆在軍中安插人怎麼辦,如果弘曆扣著軍糧軍備不發怎麼辦,如果弘曆在皇上面前說弘暉的壞話怎麼辦。
弘曆也是掛在她名下長大的,在某些時候,這兩人一定也有過母子溫情。現在皇后娘娘卻恨不得親手掐死這個可能妨礙自己兒子生存的人。
弘暉走了不過三天,她開始要求我,把之前那個計劃付諸實踐。
我想了想,答應了她。
是的,仇還沒有報。忘記仇恨等於背叛自己,當時我氣成那個樣子,雖然現在我的情緒平復了,但這不等於我就放棄報仇了。
高水沉那小妮子住在皇宮中,現在陛下為了軍政大事一直待在養心殿,但難免他一時興起就回園子了。捉姦要捉雙,拿賊要拿贓,我一定得讓皇上親手捉到這兩個人的奸,在床上的那種。
否則衝擊力不夠大。
在我的詳細規劃下,果然皇后看似“巧合”地聽到了這兩人的壁角,她一陣風似的捲去了養心殿,我在後面就解決了看門的一個宮女和一個內監。宮女是高水沉的,內監自然是弘曆的。
我把這兩人打暈後灌下藥物,他們會以為自己只是打了會兒瞌睡。為了避免責罰,這兩人一定不會把這事告訴主子。
我眯著眼睛細細瞧,皇上、皇后、恂勤郡王允禵,三人排成一行地躡手躡腳走進了香雲亭,他們身邊連一個宮女太監都沒帶。
好得很,打了草又不驚蛇,只怕皇位歸屬已經掉了個個兒,弘曆還摟著美人做夢呢。
瞧著這三人又做賊似的溜回去,我心滿意足地笑了。
把宮女太監放回去的時候,高水沉還在嬌聲媚叫著“四郎”,彷彿身臨極樂。真是不知死活,他們的事有朝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