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要在裡面龜縮一輩子。”
牧蘇方一走出山門,一眾官差便從暗處衝出將他包圍。
牧蘇黑眸平和,淡淡在幾人面孔上掃過,輕嘖一聲:“你們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跟我們走一趟吧。”謝清白等人並未離牧蘇過近,以防有詐。
“楚知縣叫你們來的?”牧蘇黑眸低垂。
“指望楚大人來救你嗎,省省吧。”謝清白輕哼。他先斬後奏,先將匪首捉住押入大牢,屆時就算楚大人知道了,又能什麼。
知道並非楚知縣出賣自己,牧蘇心中微松,想來七和師爺那邊還算順利。
有心拖時間,牧蘇不慌不忙道:“起初我以為你是嫉惡如仇,如今看來與被世俗汙染的凡夫俗子沒有區別。”
謝清白皺眉:“什麼意思?”
他看出牧蘇拖時間打算,不過此處視野開闊,任何方向有人隔著老遠就能看到,不怕牧蘇耍動作。
“抓我可以,不過我想知道我是落在了誰的手裡。”
想記下名字日後報復?謝清白心想,絲毫不懼一笑:“謝清白。”
牧蘇問道:“謝清白是誰?”
“金陵鎮衙役頭領。”
牧蘇又道:“我問的不是身份。”
“謝清白當然是我。”
牧蘇一笑:“不,你不是謝清白,或者你不只是謝清白。”
“什麼意思……?”
牧蘇快速道:“這只是個名字,一個代號。你可以叫姬……謝清白,我也可以叫謝清白,他們都可以。把代號拿掉之後呢,你又是誰?”
“我不懂你在什麼。”
牧蘇點頭:“好,那我換一個問題:我是誰?”
“翡翠山三當家牧蘇。”
牧蘇步步緊『逼』,直視謝清白:“牧蘇也是個名字,是個代號。我可以叫牧蘇,你也可以叫牧蘇。我們都可以叫牧蘇,這是否表示你們也是土匪?”
一眾官差渾身一震。他們聽不懂,但並不妨礙對這番話產生莫名驚慌。
“你這是強詞奪理。”
牧蘇悠然一笑:“那我來問幾個不時強詞奪理的。我生從何來,死往何處?我為何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我的出現對這個世界意味著什麼?是世界選擇了我,還是我選擇了世界!”
“住嘴!我要抓了你!”
牧蘇冷喝:“是誰抓了我!而我又抓了誰!”
謝清白深深吸了口氣,『迷』茫之意散去恢復清白:“還是瞧你了。難怪一介書生能成為土匪窩的三當家。不過如果你只是想這些廢話拖時間,還是怪怪束手就擒吧。”
一招鮮吃遍的嘴炮,誰曾想居然在這裡吃了癟!
牧蘇挽起袖子,就不信忽悠不瘸他。
“那麼好,回到最初的問題。你這番行為與其他凡夫俗子貪官汙吏有何區別?”
“你拿我和他們比?”謝清白聲音不善。
“為什麼不能比?我問你,你既然作為官差,那麼應該懲『奸』除惡懲惡揚善對吧?”
“這是自然。”謝清白挺直身形。
“惡是什麼惡,善又是什麼善?”
“什麼意思?”謝清白皺眉。
“老虎吃人是善是惡,人吃老虎是善是惡。”
“老虎傷人,自然是作惡。人吃老虎,自然是善事。”謝清白理所當然道。
“若前者是惡,又是何惡。若後者是善,又是何善。”
“這……老虎吃人,自然是違反法律之事。人吃老虎,減輕虎患,自然是利國利民的好事。”謝清白略一猶豫回答。
“你的是人法,而我的是理!老虎吃人何錯之有,人吃老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