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跑在最前面帶路的遊俠就是如此。
他站在雨中,朝著對面這些緩慢靠近的人喊:“你們是什麼人——是無垢教的人,還是被他們抓來的?”
對面的人沒有反應,依舊緩緩朝他們靠近。
遊俠放下了攏在嘴邊的手——不能交談,那可能就不能留下了。
在他身後,帶領這支隊伍的小隊長揚起了手中的刀。
他用刀尖直指前方的人,沉聲警告:“站住!不要再靠近,要是不想死的話,就躲到一邊去!”
對面這些人依舊像是沒有聽見。
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了一個念頭,就是無垢教裡大概就沒有正常人。
他們殺穿過來,一路到這裡,殺的人也不少了,也不在乎再多殺這幾十個。
小隊長於是不再警告,而對著自己的人說道:“不用留手,他們再靠近就殺光。”
“是。”
面對這樣行動遲緩、沒有武器、彷彿也沒有什麼戰鬥力的對手,所有人沒有掉以輕心。
當這些人走到警戒範圍內的時候,從夔州軍中出來的將士就從兩側直接包圍了過去,準備把這些人一口氣壓制。
在他們的刀舉起,將要落下去的時候,陳松意跟蕭應離才剛來到後方。
天上電蛇閃爍,陳松意在看到這些面色蒼白、不似活人的人的瞬間意識到不對,立刻出聲制止:“住手!”
然而,她還是來遲了一步。
哪怕聽到了她的聲音,還是有兩個將士收勢不住,一刀砍了下去。
被他們砍中的人傷口噴濺出了紅色的液體,朝著他們的面孔襲去。
那星星點點的液體落在臉上,帶來的卻不是溫熱,而是一股劇烈的、腐蝕的痛楚。
“啊!”
兩個被血濺到的將士立刻慘叫一聲,手中的兵器掉在了地上,兩手捂住了自己的面孔。
他們身旁的袍澤見到自己的同僚如此,第一反應就是上前去扶,然而身後再次傳來陳松意的聲音:“別碰,退開!”
小隊長立刻下令:“後退!”
眾人紛紛往後退去,中間讓開了路,讓從後面趕來的陳松意和厲王看到了前方的場景。
只見那兩個被砍中的人傷口中流下的不是血,而是一堆蠕動的細長蠱蟲。
蟲子呈現出血紅的顏色,彷彿是從人的身體里長出來的一樣。
一脫離人體,它們就掉在了地上。
地上積雨,血色的蠱蟲在其中扭動。
冰冷的雨水彷彿都在瞬間被燒得滾燙了,“滋滋”地冒出白霧。
那兩個被砍傷的人臉上沒有痛楚的表情。
成熟的蠱蟲從它們寄生的身體裡脫離出來,邊走邊掉。
先前被蟲子濺到臉上的將士在倒地慘叫了一陣之後,已經沒有了動靜。
他們捂住臉的手原本生著血肉,可現在卻迅速地從中間洞穿,像是有什麼東西把他們的血肉吞噬了,只剩下中間的白骨。
退開的眾人看著這一幕,感到不寒而慄。
而前方這些蠱蟲的攜帶者還在不斷地朝他們靠近,不管是誰在驅使他們,目標是在廣場上交